王氏耳边提醒。
王氏摆手道:“那怎么一样?月胧是侯府小姐,不学琴棋书画,将来嫁到夫家,是要被取笑的。”
梵月胧跺脚道:“伯母,怎么又扯上我啊?”
“好,好,不说你!”王氏用过来的人的眼光瞅着月胧,看得女儿家红着脸,把头撇向一边。王氏才笑着回转话题道:“我听天儿说,倾国是书香门第的女儿。怎么你爹娘都不管着些,让你读圣贤书呢?”
古训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他确实认字,会书画,倾国不想在这种容易拆穿的事上说谎,只得编造道:“此事,怪不得爹娘。倾国孩时体弱多病,不得出门,只能借看书打发清秋。”
梵镶璧见倾国面有难色,替她辩驳道:“娘,你别忘了。倾国如今已是堂弟的正妻,侯府的夫人。当是懂些字画才好。”
王氏恍然地拍着手背道:“哎唷,看我这记性!镶璧说的有理。”王氏挥手招呼道:“我有些乏了,到一边歇会儿。小叔,你们随意啊!”
众人起身送王氏进隔舱后,再度落座。
“弟妹,你觉得这茗花湖如何?”王氏离去,梵尘等人无所忌,挨近倾国,神色颇为亲昵。
比起狎玩艳妓,调戏他这个弟媳,似乎更刺激吧?他也不是没遇见过登徒子,游刃有余地避开梵尘的手,回道:“青山碧水,红花绿叶。如能住在这岸边,每天看这湖中景色,倒也不错。”
梵镶璧故作叹息道:“弟妹这么说,一定是没见过侯府的荷园吧?”
“荷园?”倾国转身望着梵镶璧,他知道,男人会说下去。
“是当年堂弟母亲住的地方。”梵镶璧看倾国听得仔细,补充道:“侯府后院有四个大园子,梨园、荷园、菊轩和梅斋。堂弟常住菊轩,梨、荷、梅三处都空着。”
梵尘撩起倾国腰侧的一缕长发,把玩着道:“堂弟昨日纳妾,弟妹去梅园,恐怕没心思看景致。改日,不妨在后院四处走走,侯府的园子比茗花湖,还略胜三分。”
“谢二位小叔指点了。”倾国斜视梵尘玩弄自己发丝的手指,唤过正切梨的婢女,借了小刀,抽过梵尘掌心的乌发,手起刀落,把纤纤细丝一断为二。在他人诧异的神色中,微微笑道:“昨晚,蒙小叔赠倾国明珠,倾国无物回礼。今见小叔对倾国的头发爱不释手,不如送与小叔,聊表称心。”
梵尘呆滞着接过乌丝,兄妹三人皆傻了眼。唯独梵无梦朗声一笑。“那么,我送侄媳玉佩。是不是也该有我的一份?”
倾国见招拆招道:“一缕发丝,足够分与二人。还请莫要嫌弃才好。”
梵尘回过神,手击围栏道:“倾国,真乃奇女子。这三千乌丝,梵尘自当珍惜。”说完,欲待包了头发塞入怀里,被梵无梦,梵镶璧二人拦截,只得分了些与旁人。
“嫂子!”梵月胧拍案而立,怒视倾国骂道:“你怎么能把头发送出去?你难道不知,须发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摘剪吗?即使要送,也只能送与夫郎。怎可送给其他男子?”
倾国把小刀还与婢女,扬眉仰视梵月胧道:“小姑是要让倾国,带着被其他男人玩弄过的头发,回侯府吗?”
梵尘的心忽得一坠,直呼倾国言辞辛辣,常年嘻笑的俊颜,难得浮起红晕。
梵月胧则被倾国挤对地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了眼梵尘,恨他手贱。对了,手!梵月胧鄙夷地俯视着倾国讥嘲。“如是你的手被男人碰过,难不成也要把手给砍了吗?”
倾国吹了吹莲子汤,柳眉一挑。“确实该砍,侯爷夫人的手,是能随便摸的吗?他要是再行无礼,该让他浸猪笼,也算除了一方祸害。”
倾国话中有话,梵无梦,梵镶璧,瞅着苦笑的梵尘,暗暗tōu_huān。
“那你的手呢?”梵月胧没想,倾国把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追问道。
倾国抬起柔荑看了看,手背嫩滑如玉,五指纤长,犹若青葱。她唇角一弯,倾笑道:“只怕我肯砍下它,夫君也未必点头。我这个为人妻的,自当听从相公的。”
“你……”
“好了。胧妹,有你这么跟嫂子说话的吗?”梵镶璧喝道。
梵无梦摇头叹道:“月胧几年未见,还是孩子心性。”
“胧妹,你都十六了。早到了嫁人生子的年纪,该练练女红,静静心。说话,别再这么鲁莽。”
“好啊!”梵月胧指着梵尘三人,小脸拧成一团,气急喝道:“你们都帮着她呀!她是天哥哥的媳妇,又不是你们的。我还是你们的侄女,堂妹呢!怎么不见你们帮我?”
“我找伯母评理去!”梵月胧冷冷扫过在座众人,扭身出舱,步入隔厢。
梵尘瞄着倾国苦叹道:“府中就她一个掌上明珠,被宠坏了。弟妹不用在意。”
倾国方欲颔首称是,只听梵无梦提及前事道:“你怎么知道刚才弹琴的是我?”
“倾国只是猜测。先前,花船所奏之声音色柔美,瞬间却突然慷慨激昂。我想,恐怕是叔父心疼爱妓,替她接手弹奏。”
梵无梦睨视着倾国问:“为何不猜,是梵尘,镶璧呢?”
“小厮传的原话,‘她们说,夫人的琴技,如能胜过她们,就放少爷们回来。’其中,少爷是小叔,既然是筹码,想必不会亲自上阵。而句中的她们,或许连小叔也在内吧?”
梵无梦心下道好,脸上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倾国问:“你怎料让下人传话,我便会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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