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
其实论起年岁父母,迎春合该忧愁,探春原不当如此。然则她素性敏捷,想着两人俱是庶出,日后前程,论起合当不分上下。只是当下间冷艳瞧着,二姐姐迎春一年大似一年,满府上下人等,却没一个人提一声儿的。她自来也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意,此时触动心肠,越加忧愁日后前程,竟不免显露出一二分来。
唯有一个惜春,年岁既小,性情也冷,倒是不为所动,却也无甚口齿。一时屋子里竟安静下来,彼此无话,便也纷纷散了去。黛玉心内也有所感,只是不欲与旁人提及,只闷闷在屋子里坐了半晌。忽而外头丫鬟通报,竟是得了一张信笺,并一匣子细点。
这却是江澄特特送来的。
黛玉不免一笑,倒觉松快了些,只吩咐取了几样新鲜果子并两样细点,问了几句话,方细细看了信笺。才几行字,她便喜动颜色,信中所写不是旁的,却道昔日相熟的叶谙、余箴因其父明岁科举,不日将来京中。有了这一桩喜事,后头甚么郑家姑娘郑嘉成近来常有询问黛玉之事一类的小事,她便暂且搁下,先取了笔墨回了一封信笺。
然则,到了后头,她才自斟酌起来:别的事都还罢了,不过平常。倒是那郑家姑娘却有几分稀罕。先前自己与她有几面之缘,且颇有亲近的意思,然则彼此不甚相熟,也就淡淡的。谁知她初见面如此不说,后头竟问到江姐姐那边儿,着实有些古怪,倒不知究竟是何缘故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尽量再更新一章。
第七十四章风云动暗潮生波澜
她这厢猜疑着,却不知那边儿郑嘉成正自说着她。
里缘故,再也猜不得。
原是这些时日,因着时日尚短,两下里并不相熟,郑嘉成便不能与黛玉亲近,两厢投合,并不十分知道底细,不过几面相见,俱是觉得好而已。并她一个女孩儿家,又不曾出阁,略说两句也就罢了,再不能多说旁话。
偏生唐氏却生就一副牛心左性,虽见着黛玉形容俊秀,言行有度,又是一等才华,然则想着命数两字,犹自嘀咕不休。虽说不曾再说甚劣妇之类的言语,但言语之中,她却犹带有五分不喜,每每说与自家夫婿。
郑煦到底疼爱儿女,日日夜夜听得那一声半句的,思来想去,到底枕边风听了些进去,不免令女儿着意探问。这原是大事儿,郑嘉成明白内里紧要,虽觉艰难,却不拒绝。又想,这几番尚未熟稔,不好与黛玉书信,但她于京中长成,自来与一些女孩儿相熟,也能细细从中寻摸。
然则,黛玉容貌性情,言谈行止原就出类拔萃,且生就一番fēng_liú婉转,骨内灵窍,远近闺秀之中,多有不及。且论起家世,她虽父母早亡,然则数代列爵之后,林盐科之女,自来清贵世家,再无瑕疵。郑嘉成费心熬神,除却一些子虚乌有的嫉妒排挤的话,却是越听越觉得黛玉样样出挑,色色齐全。
郑嘉成不免存了几分早日做成此时,省得日长梦多。由此,她便将这些个事一一细说与父母兄长,又道:“却是四角俱全,十分好呢。”
郑煦等听得这些,也是欢喜。唐氏却变了颜色。
说来也合该有事,偏前些日子,唐氏娘家兄弟今番提拔入京,做了五品官来。这原是好事儿,两下里兄妹足有七八年未曾得见,犹是极亲近的,自要好生走动。然则及等见面叙旧,彼此又觉人到中年,不免有些涕下沾襟之事。又有娘家侄女儿唐茹,生得玲珑细巧,眉眼秀丽,且有一副好巧嘴,又读书识字过的,只坐在边上一番细细劝慰,却是一半道理,一半人情,十分妥当,熨帖人心。
唐氏见着她生得好性子好,又有那么些能干,当真犹如得了一个活宝贝,十分欢喜,不免问了几句婚配之事。她嫂子于氏也是挑眉通眼的伶俐人,听得小姑子这般细细问来,心中已有七分成算,再想郑家极好,亲上做亲倒也不差,由此便将女儿遣开,因笑着道:“尚未定呢。原我们在那西南边陲做官儿。那么一个地方,妹妹也晓得,说一句穷山恶水也不为过。因此,纵她年岁渐大,我也不十分舍得。如今好有十五了,却还没定下。妹妹久在京中,若有什么好人家,总与我说一说才好。”
“侄女儿这般好,一时半晌的,我也思量不到一个相当的。只与嫂子说一声儿,京中好儿郎也不少,倒不急在一时,没得耽误了她,却是可惜。”唐氏闻说如此,不免劝了两句。
彼时她尚且不曾思量到一处,及等归家,一则男未婚,一则女未嫁,又都是挂心的,不免对了头,又暗暗搓叹:纵旁人说那林家丫头千好百好,与她看来,总不如唐茹来得好。休说容貌也不差,也读书识字的,只这性情瞧来,似阿茹这般伶俐亲和的,才是居家处长之道。
更别说命数两字,当真是她心中一块垒。
这起头儿也就一想,后头唐氏因无处说及长子婚事,又是极挂心,日日夜夜念叨着,便越发有些着相。偏有一日去菩萨前抽签儿,她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问了长子与唐茹若成亲,当是如何。当下就掉下一支上上大吉的签文来。这可了不得,唐氏后头便舍了心头一丝犹豫,一心向着唐茹。
此时听得女儿这般道来,唐氏不免生了恼怒,暗想:旁人家的女儿原是小棉袄,最是贴心不过,怎么我便生了这么一个二心的女儿?她本就晓得我不喜那林家丫头,如今倒说什么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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