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终究再弹也回不去了。
一曲终了,只剩余音绕梁,琉璃宫内无人说话,只闻淡淡的荼靡香。
景墨步履蹒跚的踏进琉璃宫,似乎是怕这一切又只是一场梦,于是走的很慢,终于,他走进内室,看见眼前那人,一袭黄衣,一如记忆中那样。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双手颤抖的轻抚着遮住她眼睛的纱布,沙哑的说道:“琉璃,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君长乐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景帝,你终究是食言了。”
倏然,他用力的将君长乐紧紧抱住,头埋进她的脖颈,轻声低语:“琉璃,不要再躲我好么?”
“景帝,君长乐非君琉璃。”
“我不信,你分明就是她,否则又怎会弹这首曲子?”
“景墨。”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叫他的名字,被纱布遮挡住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还是不愿去承认么,承认你这颗心早在这深宫中变质,承认你已经爱上了她的姐姐,承认你早已负了君琉璃。”
“啪。”
似乎是始料未及的一巴掌,君长乐擦掉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还是选择执迷不悟么?亦或是心虚了,更或者是怕黄泉下那人来找你?”
天色逐渐晦暗,宫内蜡烛未亮,一人早已看不见,一人却是分不清自己眼睛所见。
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她的脖子上,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掐断,他低沉的说道:“为什么,要说出来?”
君长乐未语,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是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突然将她放开,看着琉璃宫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你说的没错,朕负了她。”
床榻已经被收拾干净,君长乐躺了上去,双眼微闭,不一会儿,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许久未踏足这个地方,睡得极其不安稳,年少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演,她好像忘了一些东西。
比如,她名叫君琉璃。
君国十四年,那年刚到秋天,她去找他时,却看见周遭全是一片红色枫叶,宫中数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红枫,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痴迷。
见此,倚在门外的景墨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玉笛,轻轻吹响。
君琉璃听到声响,抬眸看向他,一身月白衣袍,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温柔,见她痴了,他眉眼里盛满笑意。
他眼里的取笑之意如此明显,君琉璃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倒是还不知道,你吹的一首好笛子。”
一曲完毕,他用玉笛轻轻敲她的额头:“你以为,只有你会弹琴么?”
君琉璃歪头,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景墨突然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君琉璃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喜欢这片红色枫叶么?”
君琉璃点点头:“很漂亮。”
“所以要留一片在头上么?”
君琉璃疑惑之际,他摊开手心,手上正放着一片红色枫叶。
想起他刚才之举,君琉璃耳尖有些泛红。
景墨见此,轻轻一笑:“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跟我一起走么?”
“离开?”君琉璃有些好奇:“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么?”
“自然可以。”
似乎是被这双眼所蛊惑,君琉璃点点头。
景墨温柔的抚着她的青丝,说道:“只是,我要出去,还需要一件东西。”
君琉璃看着他:“需要什么东西?”
“皇宫地图。”
“你……”君琉璃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用这个?”
景墨嘴角轻弯,双眼极其认真的望着她:“傻瓜,你想我迷路么?”
君琉璃抬眸,极其认真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刻在脑海中。
良久,才听到她说:“好。”
这年很快迎来了初冬,君琉璃睡着软榻上,明媚的脸上嘴角轻轻弯着,梦里全是对能够出去的美好幻想,直到君长乐的到来。
“啪。”
一巴掌扇醒了还在昏睡的君琉璃,她睁眼看着盛怒的君长乐,满脸委屈和不解。
“君琉璃,我以为你有分寸,可是你做了什么?”君长乐赤瞳里全是怒气,恨不得能够杀了她,偏生,此人还是自己最宠爱的妹妹。
见此,君琉璃心中一跳,姐姐从来不对她发脾气,更不会打她,如今这是……
仿佛有了预感,连忙起身推开门,朝外面看去。
外面宫女太监争先恐后的朝外逃去,君琉璃回头看着君长乐,不相信的说道:“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君长乐慢慢走了过来,她嘴角轻嘲,残忍的说出了这个事实:“君琉璃,君国完了。”
君琉璃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若是当初我阻止你和他来往,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君长乐慢慢关上琉璃宫的大门,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君琉璃:“君琉璃,你为一己之私而葬送了整个国家,我该杀你么?可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又如何下的去手。”
君琉璃茫然无措的看着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良久,君长乐微微叹了口气,扶起她:“不会恨你,却不会代表会原谅你,你自己种的苦果要自己偿。”
闻言,君琉璃不可置信的看着君长乐,似乎是想起了君国秘术,她惊恐的看着自己姐姐的赤瞳,身子不停的颤抖:“不要,姐姐,求你不要……”
君琉璃站在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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