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就一直不舒服,头晕恶心,哪怕闭着眼睛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好像控制他身体平衡感器官完全损坏,他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旋涡般,永无歇止地疯狂旋转。
他难受了一整晚,而白一尘也照顾了他一整个晚上,第二天眼眶通红,颤着声音对他说“对不起”,一直在和他道歉。
白一尘一直在和他道歉啊,他和他说:“我真的……在很努力想要变得正常起来……”
他说:“我会好好治病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请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时亦南低低地笑着,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笑声都被抽干,渐渐无力地滑跪在地上,五指紧紧地攥着药瓶笑着,笑得连视线都变模糊,心脏疼得几乎停止了跳动,就那样怔怔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哀声询问夏起能不能停了白一尘的药,因为那些药的副作用是如此大,而白一尘那样年轻,承受不住药物的摧折,可是他却忘了,白一尘是年轻,却已经尝试了三次自杀——在年老和疾病夺走他的生命之前,他就已经死过三次了。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对白一尘来说真正可怕的是一个叫时亦南的男人,那个男人才是杀死他的凶手。
“对不起……”时亦南跪在地上喃喃着,“一尘……对不起……”
但他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敢道歉,因为他不敢让白一尘听见——白一尘说过他不要他的道歉的。
他连他的道歉都不要了。
时亦南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手里的药瓶,他在这一刻有一种难以压抑地冲动,他想倒出药瓶里的所有药片全部吞下,把曾经白一尘吃过的痛苦和难受全部品尝一遍。
但是他不能。
这些是一尘的药,被他吃了,一尘会发现的。
时亦南从地上缓缓站起,因为久跪而麻木的双腿让他趔趄了一下撞到一旁的餐桌上,而餐桌上装有黄玫瑰的圆肚高颈花瓶也跟着餐桌的摇晃倒下,滚下桌面后又撞上椅子,发出清脆的裂响后碎开落到地毯上。
花瓶里的水撒了一地,青色的花瓶碎片和黄色的玫瑰交错着,如同遍野的横尸,桌布上他早晨留下的写有“我爱你”的纸条也随着飘落,被水浸s-hi,将底端白一尘回复他的“我也爱你”四个字模糊成一片晕开的黑色。
时亦南愣住,再次跪下想要抓起那张纸条,但褶皱s-hi软的纸条被他轻轻一拽就裂了,只剩下一个“我”字被他攥在手心。
时亦南僵在原地,等到地毯将所有水都嘬进身体后他才踉踉跄跄站起,进厨房找了个袋子将花瓶碎片全部装好,把它们放到后座上,驱车再次去了夏起的心理咨询室。
“能卖给我一盒这个药吗?”时亦南把他吃过的药一粒放在掌心,摊给夏起看。
夏起刚刚送走一个病人,还在埋头写病历,闻言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处方药,你没病,我不能开给你。”
“我吃了三颗,还带来了一颗,你不给我开一尘回去后就会发现他的药少了。”时亦南说,他甚至用了乞求的词句,“我求求你了……夏医生。”
“你吃了三颗?!”夏起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时亦南,在看到时亦南苍白的脸色和几乎站不稳的身形后第一次没了冷静的神情,“你吃了这个药还开车过来?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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