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喜庆”便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诡秘来。
陆晟站在湖边,盯着提灯照耀下一双镶金嵌玉的绣鞋,两只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找,让人潜水下去仔仔细细地找!”
周英莲连忙应是,陆晟一转身他便吆喝起来,将内侍卫总管也指挥得四顾无暇。
这时候长春宫里打发人来问,可是有什么急事,若不然可将宫里放闲的宫女太监都叫起来当差。
陆晟却不领情,“怎么?朕理事皇后还不放心?还要专程差人来问?”
小宫女没见过世面,见陆晟脸色一沉,声音又冷,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发抖。
“叫你们娘娘在长春宫好生歇着,甭出门凑人脑。”陆晟冷哼一声,绕过宫女往湖东边走,他当下心头火急火燎,谁撞上了都是个死,自然连皇后的面子也不肯给。
他略走几步又折回来,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兴起,把内侍卫总管叫来吩咐,“领一队人去景福宫守着,怕她声东击西已回宫中躲藏,其余人先在湖中搜索,若一个时辰还没有眉目,就再湖中心方圆一里内继续搜,听明白了?”
“奴才遵旨!”
“去吧。”
他抬头望向漆黑沉郁的夜空,此夜无星也无月,所有人都巴望着向长春宫讨赏,确是个漏液出行的好时机。
而他打心眼里不相信青青是那等轻易寻死之人,她骨子里藏着一股韧性,再难再苦也能扛下去,更何况他分明许过她,至多明年年初就能让他们母子团聚,可恨她偏偏不信。
可恨,可恨至极。
最恨她如此决绝,将他一颗心碾得粉碎。
他心中藏着万种莫可奈何,低下头往长春宫去。
如果说还有最后一种办法逮她,那就只剩下守株待兔。
凭的是她做母亲的本能,但倘若她连孩子都能撇下呢?
他不敢想。
长春宫内宴席已散,皇后守在寝居内还未睡,正在亲自给元麒喂水。
奶娘与老嬷嬷围在一旁说着吉祥话,什么小殿下生来福相,将来一定有大造化;也有人说小殿下结结实实的,比是个健壮孩子;更有胆子大些的,竟称小殿下与皇后也有几分相像,真是老天爷订下的缘分。
陆晟一来,奶娘便都闭紧嘴,恨不能连呼吸都放轻。
皇后放下小勺起身相迎,“皇上不是要回乾政殿歇着,怎么这时候过来?”
陆晟未应声,他抬眼扫过眼前一列谄媚老妇,眼底透出骇人的杀气,让人站都站不稳。
皇后不知他为何大怒,赶忙打发奶娘抱着元麒出去,正要唤宫女奉茶,不想被陆晟叫住,“不必了,朕夜里有事,说几句就走。”
皇后不明所以,直愣愣站在原地。
陆晟道:“俪妃病了,不宜见人,但册封大典既选好了日子便不宜耽误,一切从简吧,都由皇后打理,便不必请她出来,省得见风。”
“可是……”
陆晟抬手将她后头的话都挡回去,“不合规矩的事情多着,不差这一件。明儿你在宫中嘱咐好,俪妃要静养,谁也别去景福宫叨扰,否则依宫规处置,不得留私。至于你,好好带着元麒吧,别问得多了,管得多了,把到了手的宝贝再送出去,实在得不偿失。”
话说的重,仿佛一兜凉水从她头顶浇下去,冷得她瑟瑟发寒。再看他眼神如刀,可见无半个字虚夸,是实实在在要拿人头祭法的架势。即便与他相伴相识多年也一样不敢造次,皇后嗓子眼里仿佛被人灌进一口粘稠蜜糖,一点儿声都发不出口。
陆晟敲打完皇后却没急着离开,反而走进西侧间,元麒的屋子。
进屋时奶娘正唱着小曲儿哄元麒入睡,这小娃娃生来争气,不哭不闹,一哄就睡。
陆晟将奶娘遣出去,径自坐在灯下,静静看着小摇篮上熟睡的元麒。
小家伙面皮白嫩,生生能掐出水来,这显是接了青青的长处,至于眉眼,也似她一般水灵,一张脸像他的也就只剩下嘴唇,薄而淡,是个英气的长相。
看了许久,看到他眼睛都开始发花,身边还是没有丝毫响动。
他看着熟睡当中的元麒,嗤笑一声,自嘲道:“看来你娘不要你了,既不要你,也不要朕,可真是各狠心的女人……”
说完长长一叹,心中怒火已散,余下只有落寞。
他从未想象过,没有她的皇城,竟冷清得让人一刻也待不下去。
“皇上。”天快亮时,周英莲梗着脖子爬到他跟前,似壮烈赴死,“内宫都找过了,侍卫在西边儿找到痕迹,但到了西六所也就都没了,西六所荒废已久,连个看门人都没有,屋上瓦片都掀过了,真没有半点踪迹。奴才该死,望皇上治罪。”
他说完,屋内寂静,仿佛跟前就没有陆晟这么个人,是他自己个儿自言自语演着玩儿。
待他快撑不住想抬头看一眼时,前头才传出一声叹,陆晟枯坐一夜,嗓子也哑了,声带仿佛被劈成两半,听得人耳朵沙沙响,“罢了,她打小儿养在宫里,什么地方不知道,她真要走,也没人拦得住。”
“那……皇上……”
陆晟捶了捶发僵的膝盖,无奈道:“要犯出逃,需加紧搜查内外城门,城中各府,有身份不明女子一律先送卫所查明正身。”
月上中天,午夜子时,赵如峰驾一辆马车,在宫墙外杨柳树下焦急等待。
四周一片死寂,头顶偶有乌鸦飞过,乌拉乌拉如泣如诉。
终于,他等到水声起。小河边出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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