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御史一人接手,监守自盗的事既然不是自己做的,只会是周琮,他倒要看周琮如何颠倒黑白。
“你何不将此事告诉父王,就算周琮做的事没证据,你总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待刑部查证便是。”周仪语气淡然。
周长宁急道:“我才从那里过来,司寇参考的那份卷宗上的内容是周琮伪造的。”
周仪闻言无甚反应。
周长宁更急:“周琮一心想置你于死地,还把我也设计在内,你不去说,我倒要去说!”
“父王并不愿意从我口中听得什么,若我再牵扯到别的人,他更是不悦,即使刑部真过来拿我,既是伪证,总有破绽之处,我只需申请再查,周琮也不是手眼通天的角色,难道整个刑部都会被他左右不成?证明我无罪之时,就是他在父王面前彻底失掉信任之时。”
见周长宁还想说什么,周仪话锋一转,一改往日温润,叹道:“你可知自己去夷国和亲是关乎我国命运的大事?这并非儿戏,即便我出了再大的事儿,你也不该回来。还有,无华殿戒严,时间已过,你再用进来的方法已经出不去了,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不惊动父王的情况下出去!”
☆、真伪卷宗
周长宁的确没想过自己要怎么出去,可周仪的态度让她有些委屈,她明明是为了哥哥,却白挨了一顿责备,正欲还嘴,却听几声“殿下”,刻意扬起声调但难掩声线清冷,是卫元歆在声声唤着周仪。
周长宁闻声,虽然仍委屈着,还是半开玩笑嘟囔道:“这不是有人来接我了……”
她随周仪一同出了书房,见到卫元歆,周仪正欲相问他是如何进来的。
卫元歆装作没看见周仪问询的神色,抢在前面开口,朝他使了眼色,问道:“我似乎把佩剑落在此处了,殿下可曾瞧见?”面君不可能携带佩剑,他先时早将佩剑解下,随意放在宫中一处鲜有人经过的地方,不过寻个借口诓骗殿外侍卫放自己进来,侍卫不能直视君主,也便注意不到跟在文公后的他是否携带佩剑。
周仪见到卫元歆身后跟着的侍卫长,佯作环顾四周,方道:“前厅没有佩剑的影子,随我去里面找罢。”
他又转身向着周长宁厉声道:“你也一起帮卫大人去找。”俨然吩咐内侍的口吻。
于是卫元歆共周仪、周长宁一起向殿内走去,侍卫长在三人后面远远跟着。
三个人晃遍整座无华殿,寻不到交谈的机会,也自然找不到卫元歆口中的佩剑。
“许是落在宫中别处了,这样罢,殿下可愿将他借我一用?”回到前厅时,卫元歆抬手一指,指向扮做内侍的周长宁,扬声刻意让侍卫长听见。
周仪点了头,周长宁便装作唯唯诺诺地走到卫元歆身边,低头掩面与他一起出了门。
侍卫长摸不清卫元歆身份,只知道他是与王上一同前来一同离开的人,不敢阻拦他将无华殿的内侍带出去。
走出无华殿好远,周长宁才松了口气,好在卫元歆设法将她带了出来,不然她不仅对外面的事束手无措,且又要对他失约了,在哥哥的书房里,她保证过会乖乖跟他去夷国的,不过现在不行,哥哥的事儿还待解决,虽然周仪似乎并不担心,但她却得警惕周琮的后招。
“你且把这身衣服换了,三刻钟后,我在宫墙外等你。”
“可我哥哥那边……”
“你不能在宫内滞留太久,否则教人生疑,我们先出去再做打算,我给你哥哥留了话,他寻着机会自会联系我。”卫元歆留给周仪的绢帛上写了他和周长宁会在城内客栈停留几日,等他与他们联系。
周长宁回韶华殿换好衣裙,风荷感慨不知是否有机会再同王姬相见,周长宁想了想卫元歆之前的承诺,便说见面之时可期,叫风荷安心替她守着韶华殿。
得出宫门,比三刻钟略早了些,周长宁原以为卫元歆早在宫外候着她,没想到他却比约定的时间来迟了片刻。
卫元歆解释道:“去取剑,来迟了。”
他这话说的不似平日恪守礼数,周长宁扫了眼他腰间的佩剑,自诩大度地原谅了他。
“我们现下去哪儿?”
“客栈。”
二人朝客栈方向走去,途经刑部,见孙司寇跨上一匹青骢马,怀里揣着东西的像是奏章,直往王宫而去。
周长宁正要拦住他,她知道孙司寇进宫的缘由十有八九与周仪的案子有关,却被卫元歆制住了,周长宁不肯,但马跑得快,已经没影了。
卫元歆领着一脸不情愿的她进了刑部,向李侍郎说明来意。
他在周仪的书房案上无意间看到一本摊开的册子,方得知李侍郎是太子亲信,便来寻他的援手。
“侍郎可知卷宗上的内容并不属实。”卫元歆道。
李侍郎颔首。
卫元歆表示希望李侍郎能够在彦文公面前提到关于卷宗的疑问,道:“王姬与我皆不便插手干涉,只有侍郎有这个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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