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子望向看似春暖花开的街道,语气悠然得同那微微晃动的树丫上的阳光一般,
“这里的租金太贵了,可租不起了。”
左孟嘴角抽了抽,昔日那个告诉自己有钱任性的人跟眼前这个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别开玩笑,人可以走,咖啡得留下。”
老板很是随性的一笑,丝毫不在意她的不留情,“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捧着白瓷咖啡杯的左孟微微一震。
店老板端着杯子朝她举了举,笑,“希望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也会有你这样能懂咖啡的人。”
左孟苦笑,
“我哪里懂,不过是如牛饮水瞎喝。”
“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杯咖啡也能被喝出一千种感觉,这是我的毕生心愿,”
店老板眉眼温柔了起来。
左孟摇了摇头,
“要那么多的回馈又有什么用,但凡有一个人懂,不是就很好了吗。”
此刻再看店老板,就不觉得他像黑帮老大了,反而多了一丝流浪人的不羁。
左孟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不肯放,纵然咖啡已经所剩无几,可咖啡的清香仍旧四溢,这一放,就再也不会有了。
就如她,这一走,恐怕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头。
爱上林闱,不过区区两年,在她30载的岁月中不过区区两截,怎么就扎得那样深,仿佛轻轻一拔,就能感觉到血肉模糊的凄惨。
从来果断的左孟,唯独在林闱这里,变得那么婆妈软弱,像个苦情的小女人。
“嘿,苹果小姐,”
远远的,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的一个嗓音响起,带着一些夸张的欣喜,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靠近,左孟抬起头,刚好能够看到那个一头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伙。
茫茫然间,她的脑子里竟然在想,
为什么是苹果小姐,不是芒果?香蕉?
n一屁股坐在了方才店老板坐的位置,端起桌上的柠檬水一饮而尽,这才满足的坐直了身体,带着自以为友善的笑意,冲左孟打招呼,
“我们又见面了。”
左孟久违的偏头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她忽然很想起身走掉。
n看了看她空掉的杯子,
“你喜欢么,要不要再来一杯,以后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了,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左孟瞪大了眼睛,拒绝接受这个感知。
如见店老板正在吧台忙忙碌碌,没空搭理他。
n笑得有些憨厚,“店老板要卖,我正好想买,这就是你们常说的...缘分吧。”
什么缘分,不过是孽缘吧,如她一样。
“换了也罢,反正,我也要走了。”左孟从心底深处叹出一口气。
“你要走?为什么,去哪里?”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n的追问。
最终,左孟还是没能去到公司,因为那个电话。
梨絮住院了。
酒精中毒。
当了这么二十来年的大小姐,梨絮纵然有些乖张任性,可终究还是有一些分寸的,知道一件事所能容忍她胡闹的最大的程度,可她这次不仅喝多了,还需要到医院救治,是左孟也想象不到的。
紧赶慢赶到了医院,病房门口,给她开门的是梨老先生的司机,老周。
电话是梨老亲自打的,此刻坐在轮椅上看着左孟,慈祥又不失威严的面上有一丝歉意,
“抱歉,左小姐,打扰了你,阿絮总在念着你的名字,想来很思念你,才请你过来看一看她。”
想来梨絮这一次的胡闹又让梨老受了不小的刺激,此刻脸色有些灰白。
左孟有一些受宠若惊,就算明知道多半是梨老先生理解错误,将林朦的朦听成了孟,此刻也不好托词,抿了抿唇,
“梨絮还好么,没什么大碍吧。”
梨老转动轮椅,将左孟引进里间,还带着呼吸机的梨絮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头发散落在枕边,看起来很是静好。
呼吸机下梨絮嘴唇微动,像是在念着什么。
孟孟,还是朦朦。
左孟静静的看了会,将梨絮露出被子的手指收进被子里,又理了理她有些乱的刘海,她的皮肤有些凉,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似的。
她不适合这样安静的躺着,这样美丽张扬的姑娘,就适合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呼来喝去得意嚣张。
她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少年吧。
梨老离开了窗边,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儿让护工看着,你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已经到了春天,风吹在身上已经没了寒气,老周还是用绒毛毯将梨老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推着轮椅,将他们两送到了医院的花园小路上,这才离开。
左孟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微微闭目,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
“阿闱说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上班了。”
左孟没有睁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越是得不到,越证明其珍贵,你如此就放弃了,可是有更好的去处?”
梨老。。。。所指,究竟是什么呢。
可不管是什么,也都没什么差别。
阳光温柔,左孟看着,想,不知道去了那个国度,是不是还能如这般温暖。
“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想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而已。”
花园里开满了橘色的雏菊,梨老的手指在花瓣间流转,很是温柔的模样,他的语调如这阳光一样有些漫不经心,
“重新开始么....为何非要换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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