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问玲子,子期对最近的事有什么看法,她坦白她其实根本不清楚详情,她只知道子期过来照顾我,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子期没说,只是最近几天给他打电话,感觉他不对劲,而且也回宿舍住了,问我们的事他也支支吾吾,玲子笃定有情况,再三逼问,最后也只知道我们有个不小心的吻,所以她改变策略,以我作为突破口。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有点傻,有点恼,但还是很感谢她,多亏了她的热情与八卦,不然很多事都会石沉大海。
玲子算是帮我疏通了郁结,但下一步要如何走必须靠自己。当这么多年的等待与希冀,欢喜与忧愁渐明时,兴奋得发尖都在舞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想要拥抱他。
当晚我就赶到子期宿舍,没有人在,我就站在楼下等。快九点了,他还没回来,我又给玲子打了一通电话,向她确认子期今天是否不值班。她很热心得想帮我再问问,我赶紧谢绝,怕她会忍不住泄露秘密,我想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问,自己讲,再也不要那些猜忌与道听途说。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的一个舍友回来了,邀请我去宿舍等,可我顾虑等会说话不方便,于是还是决定在楼下。那段等待的时间于我而言,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从没那么煎熬过。一会儿担心他会不会不回来,一会儿担心他回来了,我要如何开口。脑海里一直反复搅动着各种场景,罗列着各种话语。但当他真的走过来时,我脑袋一片空白。
借着路灯,我一眼便望见他,他穿着墨色羽绒外套,背着双肩包,低着头快步走,看上去如此清瘦。他没有看到我,差点和我擦身而过,我喉咙像被卡住一般,发不出声来,只是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他。他吓了一跳,很惊讶地抬头看着我。我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发不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地拽着他往宿舍后面小道跑。那里植物挺多,晚上很少有人走,我想我一定要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他被我拽过来,也不吭声,甚至都不看我。我清了清喉咙,勉强问了句:“你不是不值班吗?怎么这么晚?”
“我去教室看了会书。”他说得很轻,我几乎听不清。
“我有事要问你。”我想开门见山,虽然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但我也不想再拖拖拉拉。
他没说话,低着头,像个犯错局促的小孩,耳朵冻得通红。我的大脑快速转动,思量着用什么措辞更加合适,但越着急越茫然。最后我想到n多电影场景,在男女主角争吵时,在告白时,在相顾无言时,往往是一个深情的吻化解一切。我鼓足勇气,也想用一个甜蜜的吻化解一切。我迅速而生硬的凑过去,硬邦邦地用我冰冷的唇撞上他的唇,他也冰得可怕,甚至在瑟瑟发抖,我马上后悔了,觉得愚蠢又搞笑,但又不好马上挪开,电视剧里不都是缠绵热吻吗?马上挪开岂不是更搞笑。我就这么歪着脖子憋着气,紧紧地闭着眼睛,脑子嗡嗡作响,最后还是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要干嘛?”有点挑衅的语气,满眼的笑意,推开我。
我知道自己又怂了,但还是死要面子,装腔作势地说:“不干嘛,就这样。”我能感到尾音在发抖,但就是厚着脸皮盯着他,一副泰然的样子。
“你的手段很拙劣!”他又是一脸的笑意。该死,我真的搞不懂他,他前后情绪反差极大,让我摸不着头脑。前一秒还像个委屈的乖小孩,后一秒居然流露出玩世不恭的痞子相。我有点气恼,但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有点理亏,但又觉得理亏得无理取闹。我想转身就走,但又迈不开步子,就任由自己在寒风中凌乱。
“走吧,去你那吧,明天休息。”他缩了缩脖子,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耳朵,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好冷啊”。
我们坐上出租车,一路无言。站在宿舍楼下时,想好的千言万语一句也没派上用场,我恨自己嘴笨。一路上,他都很平静,我几乎要怀疑玲子所言,感觉一切都不真实。他此刻在想什么?刚才的行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在犹豫什么?这一切我全然不知。
我们回到宿舍,他放下背包,坐在床边开始发信息,我感到局促、紧张,就赶紧去洗澡。一边冲着水,一边想着如何应对。就这样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去看他还坐在床边玩手机。
“你要洗澡吗?”
“恩,要,但是我没带换洗衣服。”
“你上次还留了几件衣服在这。”想起他当时逃跑似的离开,我有点尴尬,赶紧去给他找衣服。
他去洗澡时,我又开始琢磨等会要说什么,他一副不想开口多聊的样子让我疑惑,但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今天我也要把多年的心思说出来,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蜗在床上,他看我一眼,就把灯关了。我一下子着急起来,他不会就想啥也不说就睡觉吧,那我今晚鼓足勇气做的事岂不是全泡汤了。
“你关灯干嘛?不聊会吗?”我说得急促又胆怯。
“这么冷,你还想坐谈啊?”他倒是句句在理,我又无言以对。
他躺在我身边,我们裹着同一条被子,我尽量往边上靠,但还是感到火辣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要钻进墙里吗?”他忽然侧身对着我。
“没,怕挤着你。”我知道自己又慌不择言,冒出一些很没说服力的话。
“你想谈什么?”他问得淡定洒脱,我却恨得牙痒痒。子期,子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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