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目测拍摄场地与这边的距离,基本上工作人员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在工作灯的照耀下晕成几个光圈。他们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这边。
我穿过灌木丛,枝条刮划掌心与腿部,我一挠发痒的部位,皮肤立马留下红色挠痕。
“喷这个,可以止痒。”深深递过来类似花露水的小瓶子。
我喷好后,疑神疑鬼的左右张望,“你不怕有人偷拍?”
深深敲了我一记,“这后山上都是剧组的人,其他人被拦在山下了。这里挺隐蔽的,他们忙着拍第一幕景,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这。”
他话刚落,某个地方传来树枝踩断的声音,惊得我圈住深深的胳膊要跑回人群中。
深深反搂住我腰身,与我贴的更紧些,“是熊大,他在搭帐篷。”
离拍摄范围再远了点,我们又进入树林子里。这座后山每隔几棵树,树枝上便挂盏木质灯笼得以照亮往返的路,而我和深深踏入的这片林子,老远才有一盏灯笼,孤零零的随风摇摆。但没走多远,便见数十颗古树围绕,圈成一处扎营驻地的绝佳位置。
熊大留我们零丁背影,一个人费力扎着帐篷,他不时擦汗,倔强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明知道我们两个在旁边,也不开口求帮忙。
深深今晚不打算住安排好的房间,他在小镇上买了两顶帐篷,想要感受下野外露营。他跟导演说明后,导演吩咐其他人不去打扰他,但深深要保证安全并且明早不要迟到。
我手肘抵着深深的腰,“你不去帮忙吗?凭他一己之力要扎到什么时候?”
深深指着另一边完成的帐篷,“我们比赛,他输了。本来想帮他,他说不要我帮忙。”
熊大朝我们摆手,“你们一边谈恋爱去,别留在这喂我狗粮。”
我和深深很听话的往左边散步,林子茂密成网,织出无人打搅的静谧天地。深深来到粗壮树干后,冷不丁酸涩的看着我,“我从来不知道你高中有那么要好的……男同学。”
这片林子的照明度实在太差,借着银色光辉我只真切瞧见深深墨瞳里的圆月明亮纯白,他其余的部位打了深色阴影,我不确定他展现的某种异样表情是否是我眼花了。
“承铭高中的时候太浪荡了,我不想你学坏,而且你那个时候叛逆期,再认识他,得让大人操多少心。”
深深小时候有差不多一两个月不乐意补习或去少年宫,老是找理由翘课,连我陪他他都推辞,愁得薛姐往我家抱怨了好久,后来不知怎的谁安抚他了,他也不再闹脾气乖的一如既往。
那时流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谚语,我把他的这段叛逆归类于他被谁带坏了。是以我再带他认识承铭,万一跟着承铭学,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没再说话,一双大眼幽光缱绻。
我路上就发微信给深深解释了我和承铭的关系,两人清白的不得了,甚至还透露承铭另有心上人。
过去的事不愿再提,我扬起手中攥着的剧本,“你明天要工作吧?怎么不再背背台词,考虑怎样演出这么个人物来。”我可不想听到有人批评深深的演技。
林中少了汽车尾气的污染,空气自是新鲜,可我呼吸不畅,体内升腾窒闷的热气。深深两腿交缠倚靠树干,熠烁星目望天,月如冰壶,星辰寥寥,他好似神游到了广阔星际。“承心,你有看剧本吗?你应该要担心下自己。”
我低头大致翻了几页,深深扮演的角色颇为重要的有场雨中哭戏,而我的角色至始至终穿插三幕景,掉洞里、骑车摔倒、跟着深深一起哭,呃,也是惨绝人寰的角色。话说,我真答应承铭做群演了吗?他不怕我是这部电影的败笔吗?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再怎么找不到人,也不该拿电影开玩笑啊。
“我后悔了,我要去和承铭说我不干了。”一想到要在镜头前说着不符合我形象的话,还要不断摔、哭,我必定扭捏的演不好。被人嘲笑,我难免羞愧自杀。
深深魂游星河回来,他迅速制止我,我刚抬起的腿一脚踩空,摔进他沾了绿草的怀里,我的下巴磕到他的肩骨,硌的我龇牙咧嘴。为了寻支撑物,我两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碰到哪便抓哪,于是乎我一手抓皱他的上衣并掀起,另只手攀着深深的背脊。我的手是凉的,他的背是热的,两相消融,温度趋于正正好。
“发个信息就好了,他应该有事要忙。”深深的“有事”咬字格外重。
我摇头,“发信息讲不清楚,我还是当面去和他谈。”
“承铭和罗辰然两人待在一块。”
逼不得已,深深涨红着脸提醒我,他说完后往林中深处望去,若非黑暗阻拦,我能看清他的窘迫。深深不小心撞破承心和罗辰然的好事了吧。
我踮起脚,手撑着他的肩膀,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你干嘛?”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长针眼呀。”
☆、陆引深
我看到深深眸底墨色凝固,如果我们的人都是细小尘土堆积而成,那深深的瞳仁满载着泱泱湖水,流通四肢百骸。深深的泥感区区几寸,他的水色双眸柔和了外观的硬朗。
他嘴唇刷过我的唇瓣,梨涡浅浅,“待会要不要和我对戏?”
深深邀请我晚上入住他帐篷的意思。
夜色多晴朗,脚边掉落的剧本翻着新页,我站定深深漂着薄笑的瞳孔里,“我发信息给李京月,告诉她我今晚不回去了。”理由么,山景风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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