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还在巫咸国的荒原上。
可是,高欢的事情我要怎么同高渐离讲?那姑娘死的太过凄惨,高渐离又是她的兄长,这种打击足以折断一个人的理智。我怕他听完后直接解下小船冲回去寻仇……那和白白送命有什么区别?
踌躇片刻,我把方才贺云飞留下的链子重新整理好。想着要不要挂回这条横公鱼身上去。
“我该说都已经说了,你会放过王鱼的对不对?”横公鱼用他那双灰暗的眼睛望着我,眼珠上机会没什么莹润的模样。鱼鳃下的小爪子也拢了拢。
我拉过旁边的水桶,往它身上浇了几勺子水:“那得看它值不值得被放了。”这些横公鱼平时也是鲜少伤人,若不是因为王鱼有孕,那些人何至于被剖腹取出心肝?
“呵!你们人类果然都是一个模样,背信弃义、轻易食言。我都已经按你的要求去做了,又苦苦哀求于你,你为何还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这横公鱼料到自己被套了话,又恼又怒。
我觉得好笑:“哀求?信用?你们在抓人的时候,他们哭喊和哀求你们就会放人吗?”
“……”横公鱼愣住了,鱼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才道:“至少我们守信诺。不像你们人类,自己养凶兽吃自己同伴。你若是答应我放过王鱼,我就把自己的心脏献给你。”
它似乎明白软硬兼施也不管用,拼死一搏更是没法拼,便用交易的口吻接着道:“横公鱼的心脏和一般兽类不同,若是我们自己不愿意,立刻就能自爆心脏而死。你们想要我的心脏吧?”
这条鱼突然有了骨气,可能是我出尔反尔让它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过,小娘我有那么容易被威胁吗?我笑:“你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立场啊,你们横公鱼是能自爆心脏而亡。但也得从嘴里伸爪子进去捏爆吧?你——做得到?”
“好吧,就算你做得到我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我拍拍它身上的链子,捆得这么好,它要怎么抓破自己的心脏?
横公鱼被我道破威胁,闭着嘴不再开口。无法闭上的眼睛无神的盯着船舱壁,不知道在想什么。“安稳了百年,等了上百年才有的后,怎么就这样了呢?”横公鱼绝望的仰着头。
“你们横公鱼一有身孕就必须要吃人吗?”我用舀水的勺子拍拍它的鱼脸。
“……”它不再言语,一番等死的模样。
我把勺子丢进水桶里:“我答应你,若是真的破了巢穴,就留下王鱼和小鱼仔的性命。”不过,得看看有没有威胁。王鱼要是同蚂蚁的蚁后那样,留下也不是不可。
至于小鱼嘛,只要从小不知道吃人这种事,自然就不会吃人了。
说罢,我也没打算等它回答就站起来。我能感觉到横公鱼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久久不曾离去。我理了理衣摆,不管它认不认为我有信用,我都会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好了?”高渐离听见我起身,一直从船舱门上开的巴掌大小的小窗看着外面的视线移到我身上,“我妹妹的事……怎么样了?”
我抿了一下唇瓣,拔出腰间的锋利匕首放在他手上,然后用拿了自己挑拣出来的乌梅干递过去:“我答应过它,让它死的利索点。”
“……”高渐离握着匕首和乌梅干,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其实不想说高欢的事情,但我也没有资格隐瞒。他是高欢的哥哥,有权知道这一切,也有能力为妹妹报仇……我深吸口气,握紧拳头把刚才听到的与高欢有关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高渐离听完后,拽着剑柄的手指咯吱咯吱作响。
我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他的脸,但却能想像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我要用自己手中的剑放血、亲自剜出心脏!”他沉沉开口,将匕首塞回我手中。
这回,换我靠在门上看窗外的夜景。
高渐离将乌梅干塞进横公鱼口中,又把剩下的揉碎了洒在剩下的半桶水中搅匀了。地上的横公鱼痛苦扭曲着身子,尾巴都一个劲儿的痉挛。
“哗——”水声响起,我知道高渐离用拌了乌梅粉的水浇在横公鱼身上。
如果说横公鱼的身上有一层看不见的铠甲,那乌梅就是去除这层铠甲的利器。让它们变得和普通的鱼一般无二,只能任人宰割。
被乌梅干塞了嘴巴,这条横公鱼连叫都叫不出来。
高渐离也没说话,我只听见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瘆人。有甜腥的鱼血味道传进鼻息里,横公鱼吃人,但它们的血的气息和人类的一点都不一样呵。
许久,屋子里的动静终于停下。
我抱着匕首侧身,见高渐离坐在地上,微曲着一只脚。染满鲜血的手一只搭在曲起来的那只脚的膝盖上,另一只握着剑柄,剑尖直直抵在地上,剑身上的血也汇到剑尖,最后在地上摊开。
身侧的木盆里放着半盆鱼血,血中还泡着一团圆形的心脏。
望着他幽暗的眼睛,我也无法开口说什么。叫了人将横公鱼的尸体拖出去处理,我回到船舱陪他坐了一晚,相对无言,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周围弥漫的滔天巨浪一样的悲伤和愤意。
“横公鱼的老巢在哪?”天色发白时,高渐离终于开口。
似乎能刺破晨光的狠厉目光让我下意识的感到头皮发麻,我动了动僵直的脚分散自己的心思道:“就在雾墙里,里面好像还有一处不见阳光的黑暗小岛。因为岛上常年落雷,成了横公鱼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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