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的人?”林鹏不厌其烦地搭话。
“大连人。”
“我黑龙江的,你演什么角色?”
“士兵乙。”
“我士兵甲。”
俩人眼睛都一亮,林鹏把烟往他耳边一吹,“现在剧本还没来,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有几句台词,可以肯定的是,咱俩都有。”
“真的假的?”
“统筹说的啊,明天发排练期间的通告,还说过几天发剧本,咱们就都清楚了。有肯定是有的,就是多少不一样,我是士兵甲,肯定比你多一点。”
赵林洲听完又有点不高兴,转头想和余橙说话时,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溜走了。
……
余橙拿钥匙开门进去,薄洺正在洗着澡。等他放好行李,薄洺也关了淋雨喷头从卫生间走出来,下身穿着沙滩裤,上身套着的纯白t恤s-his-hi的。
余橙注视了一会儿,迅速把眼睛移开,谁能受得了这诱惑。
“回来了?”薄洺随口一问,就好像他过去没消失过一样。
“嗯,跟他们聊了会儿,说过几天发剧本。”余橙努力不看他,稳稳呼吸。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啊?我……”余橙咽口唾沫,含糊说,“就你走了之后吧,抽得也不多。”
虽然薄洺已经洗了澡,但余橙还是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j-i蛋花的清香。
“去年……我妈,骨癌晚期,我去美国送了送她。她走了之后,我回来着手和我爸分家的事。”
薄洺先是拿起热水壶去烧水,随后靠在墙边,伴随着着水壶烧开的声音,淡然地把这一年用两句话总结了出来。
余橙听着,却惊心动魄。
“所以我走,对你影响很大?”薄洺把烧好的水倒在杯子里,又兑了矿泉水,温度适中后递给他。
“嗨,人谁没了谁不能活,朋友都是来来去去的,我早就看开了。”余橙接过水,一口干,躲避着他眼神。“就是有点儿不适应。”
“朋友。”薄洺没再笑,从他手里把空杯子自然而然地拿回来,放桌上,又转头来审视他。“那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你为什么不演戏,你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余橙简直要被他看穿,可恨的是,薄洺这种万恶的资本家,在外人面前那叫一个温柔绅士,关上门对着自己就漏出大灰狼的真面目,又凶又狠,咄咄逼人。
余橙被盯得越发不自然,窒息压着嗓子,“……告诉你什么,没有你我要死啦,想你想得阑尾天天疼,最后我就把它割了?看在我为你少了块儿肉,你怎么补偿我,让我咬两口???”
余橙两句不要脸的话顶回去,舒服点儿了。
薄洺的嘴半张开,很明显被他给噎住了,酝酿了半天的话也没再说出来。
“还真信啊?我早几年就没阑尾啦。”没等薄洺反应,余橙已经钻进了卫生间。
薄洺在外面听着哗哗作响的水声,侧头去看,余橙还是和过去一样,每次洗澡都忘了关门。
余橙绷紧着身体洗完后,薄洺已经把一部电影投屏到电视屏幕上,还关掉了灯在看。
余橙默默地坐回床上,拿被子盖住下半身。
两人都没说话,余橙倒是辨认出来,这是一部奥斯卡获奖的同x_ing恋片。
不知道他为什么放这部片子,余橙一颗心砰砰直跳。
演到两个互相有感情的黑人男孩儿在海边相遇,借着夜色和海风,一个帮另一个用手的时候,余橙整个身子都在燃烧。他余光扫过去,薄洺却似乎沉浸在影片中,丝毫不为所动。
片子的末尾,两人久别重逢,已然三十余岁的男孩儿对对方说,“你是唯一碰过我的人……”两人再次相拥靠在一起。
余橙咽了一口唾沫。
电影变成了黑屏的字幕,薄洺伸手替两人关了灯,声音淡淡地说,“睡吧。”
余橙在黑暗里瞪眼睛看着两张床中间的距离,就是迈一步的距离。
但是迈过去,他很有可能被踹出去。
今天在飞机上喝的那杯红酒,再加上药,不知道是不是又促发了什么化学反应,他捂着被子开始发汗,脑袋山呼海啸,浑身酥酥麻麻的像蚂蚁爬来爬去。
闭着眼捱到凌晨三四点,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余橙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薄洺光着膀子坐在他旁边。
“我靠,你大半夜梦游啊???!!!”
“我听你一直哼哼唧唧,过来看看。你身上全是汗,中暑了?”
被子也被薄洺给掀开了,余橙赶紧抢过来,虚虚地说,“没事儿,睡前稍微有点烧,捂出汗就好了。”
“谁跟你说的,捂着能好?”
“我爸说的。哎……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你你你回你床上去。”
薄洺哭笑不得,“谁是女的?”
“……我我我,你赶快回去!”余橙开始把脚伸出来踹了。
薄洺一把抓住他脚腕,余橙浑身一颤。
“别乱蹬了,我问下跟组医生,你这情况吃点什么药吧。”薄洺站起来开门,外边有灯,余橙才发现他晚上睡觉没脱沙滩裤,所以到底他穿的是平角还是三角,是没亲眼见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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