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想上去替他挡挡,但贺闻远总拦着他,表面上贺闻远和其他老总谈笑风生,不知哪里还长了双眼睛,一刻不松懈的守着云砚。
云砚颇有些食不下咽。
贺闻远看出他食欲不振,给他夹了些凉菜,云砚想提醒他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在人前做这种事,还没开口,面前就出现了一道y-in影,抬头一看,简学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简学鸣看样子是喝高了,指着贺闻远:“贺、贺总。”
贺闻远略带诧异,询问地看向他。
云砚生怕简学鸣醉到口不择言,忙起身c-h-a到两人中间:“鸣哥,你喝大了,快回座位歇会儿吧。”
简学鸣反应慢半拍的看向云砚,复又指着他道:“程云昭,你给我过来。”
“哎好好好。”
云砚刚走出一步,胳膊却被贺闻远拽住。他浅笑道:“怎么,简经理是想来和我喝一杯么?”
简学鸣立即道:“喝就喝!来!”
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么一吼一桌子人全看过来,见他满了酒杯眼也不眨一头闷进去,看着贺总的眼神倒像看仇人。
贺闻远却没给他这个面子,酒杯动也不动,皮笑r_ou_不笑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简学鸣当真醉了,壮着胆子直呼自家老板姓名:“贺闻远,我告诉你,他程云昭是我采购部的人,你爱玩谁玩谁,别老把眼睛放在着我们采购部的人身上!”
云砚懊悔没拦住他,慌慌张张站起来:“鸣哥你这话说的……”
“你、闭嘴!”简学鸣吼他。
贺闻远也道:“坐下,让他说。”
“让我说是吧,我说,我早就想说了!”简学鸣一脚踩到凳子上,就差站到桌子上去了,周围人见他要出言不逊,早涌上来按住他劝解,他却不管不听,指着贺闻远:“你他妈已经忘了有个叫云砚的人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云砚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从他进公司起,我把他当亲徒弟教!老子虽然看不上他跟你搞在一起,但你丫就因为看上那什么姓白的,二话不说就把他踹出公司,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丫不配当老板!”
简学鸣的话如一道惊雷炸在云砚脑中,令他无地自容。他其实从没想到简学鸣心中是这样想的,他一直以为鸣哥瞧不起他,早想把他踢出公司。
这一刻他也很想上去告诉简学鸣,云砚没事,不是贺闻远把他赶出公司……是他自己回不来了。贺闻远只是瞒住他的死讯罢了……但其实他没死,他好好的,回了采购部,现在就站在这里。
简学鸣吼声愈大,全场愈安静。到后来几乎是鸦雀无声了,都心惊胆战看着贺闻远,等他一句话定生死。
贺闻远唇边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除此之外却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他缓缓站起来,先是说给大家听:“我身为博世集团的ceo,自然和在座各位一样希望公司往好的方向发展,绝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决定一个人的去留,这一点请大家信任。”
他低头满上白酒,静静对简学鸣道:“云砚的事,是我对不起他。”说完一口闷下。接着又连干了三杯,丝毫没有停顿。
到第五杯时,云砚伸手按住了他,垂着头低声道:“够了贺总,你今天也喝得够多了。”
他说完,周围人也纷纷劝酒,还有把简学鸣往回拉的。简学鸣推开众人,定定看了贺闻远半晌,把酒杯往地上一掷,扭头走了。
云砚低头看着那一地碎片出神。
其实贺闻远前几句说的也不错,连简学鸣这样的人他都能容,又如何容不下他呢。
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正视自己死亡的那天。他一直自我暗示,是贺闻远移情别恋了才要杀他后快,罔顾四年情分。其实,那也不过是贺闻远权衡之后的选择罢了,当时绑匪叫贺闻远放下武器过去自裁,若他照做,绑匪也不见得就守信放了人质。
所以贺闻远先下手占得先机,借此脱身。他只不过在自己的性命和云砚的性命之间,选了自己。又如何指摘呢。
即便没有白禾,他也无法要求贺闻远爱他胜过自己,甚至拿命来赌。
何况贺闻远也是想过救他的吧?不然也不会来一趟了。
如果忽略他开枪前说的那些绝情至极的话,其实本来也没必要那么恨他。恨就恨自己时运不济吧。
这天晚上,云砚悄悄给自己家打了一个电话,是他爸接的,爸爸问他:“小砚啊,什么时候回家啊?都大半年没回来看我和你妈了。”
云砚的话哽在喉头难言,他前段时间打电话时,还坚信自己会活的好好的,还在想如何编造一个自己微整容了的故事回家骗爹妈。后来他放弃了任务,又想,就编一个自己远游的故事,提前写好多好多信,让贺闻谦每年帮他给父母报平安,直到他们安然晚年。
如今贺闻谦也不理他了,1973也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重生到世上唯二的两个朋友都不要他了。
他挂了电话哭的稀里哗啦,一直问1973:【系统你神通广大,能不能告诉我,世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后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他听见系统和他说话。
【1973:呵呵,宿主真是越来越超脱了呢,命也放下了,恨也放下了。可怜程云昭英年早逝,就穿来你这么个舍生忘死的魂来接管身体。】
【你真的就没有留恋的人和事了?】
【没有遗憾了?没有不甘了?】
【全都没有了?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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