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机会把对方杀死在床上,我们都还没有那么做,这已经很甜蜜了。你说你不是个罪犯,欧文,每个人都是罪犯,我们天生有各种各样糟糕的想法,最后的结果只是取决于我们是不是把它付诸实践。”
“我同意。”他小声说,亲了迈克尔一下,迈克尔翻过身,压在他的身体上,他的手从欧文的喉结往下滑,细长的手指一路顺着他的胸膛划到他的肚脐。
“你的直肠、阑尾、胃、肾脏、胰腺……”他念道,吻了吻欧文,y-in`j-in-g隔着裤子的布料抵住他的屁股,“它们都是我的。”
欧文似乎很喜欢这句话,同时也觉得害怕,他的身体在迈克尔的手下微微发抖,他闻起来让人心动,散发出干净舒服的香味。有时候迈克尔喜欢欧文没有洗过澡的汗水味,有时候(比如现在)喜欢他干干净净的芳香。人的身体与花蕊不同,它所散发出的芳香难以形容,原本只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味道,一旦接纳了它、习惯了它、爱上了它,它就成为一种无可替代的芳香。迈克尔深深地闻着欧文身体的味道,想起那一期讲述“味觉”的广播。
“我若是真的杀了你,一定是因为太喜欢你的味道。我想留着它。”迈克尔凝视欧文的眼睛。
欧文的深色眼球在昏暗的月光里这样深邃,这样深不见底。迈克尔觉得他很美,像一块月光下的光滑柔软的石头。石头摸起来柔软,却有着依旧害怕而不可接近的内心。
“我闻起来像什么?”欧文问。
“没法形容。”迈克尔说,”有的味道是无法用语言和意向来描述的,你的味道是一种感觉。“
欧文闭上眼睛:“你不会喜欢我的味道的,等你割开我的直肠、阑尾、胃、肾脏……不一会儿我就会散发出臭味,你洗手也洗不掉。留在你的地板上,渗进去,揭开地毯,它就在,那种臭味。”
“也许我喜欢它。”迈克尔说。
夜变得更深。芳香、黑暗和温暖都在被褥中延续。他呼吸着欧文的呼吸,将手掌紧紧贴在他起伏的胸膛前,他又把耳朵贴上去,倾听那颗跳动的心脏。
欧文在我的床上,迈克尔想,而不是在我的地下室。
他突然想要结束这种病态的关系,他希望欧文正在和他在谈一场简单的恋爱。他知道这已经不可能,却依旧在此刻说服了自己。
“你累了吗?”他希望像恋爱中的人那样,去关心另一半的感受。
“现在只有有点头痛。”欧文回答。
迈克尔吻欧文的嘴唇,他的脚碰到了扣在他脚上的脚镣,短暂的恋爱幻想又回到了现实——欧文不是他的恋人,他就是他的玩具,任凭他摆布的被囚禁者。
你永远脱离不了你生活里的诅咒,他想,我是个罪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迈克尔亲吻欧文,抚摸他,让他用手抚摸自己。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几乎要将胸膛里的所有空气都压走。他脱掉欧文的裤子,抵住他的额头,摸到床头的顺滑液,涂在手上,把手指c-h-a入欧文的身体。欧文的身体很热,熟悉的黑暗和热度让迈克尔想起那天的森林,欧文又着急又焦虑……
他甚至没有学会如何被爱。
天哪,迈克尔想,我是怎么把事情搞成这样的。
他暗自知道自己也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们都如此残缺不全,于是才陷入了这种关系。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有着普通人的理智,事情都不会发展至今。如果欧文大声呼救,试图逃跑?如果从最开始迈克尔就没有想要证明一些事情,没有找到欧文的家?
现在,他们只能彼此依靠了。
“如果我割开你的直肠、阑尾、胃、肾脏,我不会让它们有机会散发出臭味。”
“你会保管它们?”
“好好保管,装在瓶子里,泡在福尔马林中,放在架子上。”
“那太好了。”欧文轻轻叹气,吻了他一下,又拥抱了他,“那样我就不害怕死亡了。”
迈克尔也吻他,然后进入他的身体。欧文发出痛苦的低泣,他没有拒绝迈克尔的身体,他努力在迈克尔的身体下放松。
忍耐着的低泣传入迈克尔的胸膛,令他如此渴望,却也如此哀伤。
新鲜的血液,新鲜的身体,新鲜的欧文·亚当斯,温暖的,古怪的。他希望他属于他,却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属于他。
欧文在那之后睡着了,睡得很快,他的头又开始疼痛。
如果迈克尔拥有一双灵巧的鼻子,他是不是能闻出他脑海中的病变?
欧文害怕死亡,害怕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害怕死后什么都不能控制,害怕身体会腐烂、内脏会发出臭气,害怕谁也没有好好对他的尸体,害怕没有任何人来找他。
他更害怕迈克尔厌倦他的一切。
就连我自己也厌倦了我自己的一切,他入睡之前这样想,这太可悲了,我的一生。
他一直醒醒睡睡。迈克尔翻身,他就醒来,他甚至有时候会被迈克尔平稳的呼吸而吵醒。
我如此不适合与他人一起生活,我应该被关在地下室,或者逃走,去森林的深处。
他听见了几声夜鸟的叫声,不知道它们来源于窗外的森林,还是迷糊的梦境。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寒冷,而迈克尔的那一侧很温暖,他没有勇气移动过去。他希望自己能够有勇气抱住他,或者握住他的手。可他不确定迈克尔喜欢这个,他会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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