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
湘菜以鲜香辣而闻名,这家菜馆的老板是湖南人,做出的菜也格外的地道。怀音偏爱桌上的粉蒸肉和剁椒鱼头,直到歇了筷,还恋恋不舍。
温祁失笑,觉得这样的怀音实在太好哄,一顿好吃的就能叫她满足。
两人没多做停留,温祁明天飞德国,还有行李要收拾。结账出门,先送怀音回积山道。
车子到了积山道停下,此时正是午后,天色有些阴沉,西北的天空卷起了深色的云翳,挟着狂风暴雨,正慢慢袭来。
“怀音。”温祁率先开口。
“嗯?”
等到从德国回来后,想来那件事也会有定论了吧?与其给她徒增困扰,不如等有了结果再说。如果是他搞错了,也省的空欢喜一场。如此一想,温祁也就放弃了之前的话,转而道:“没什么,要下雨了,早点回去吧。”
“好。”怀音开了车门,踏出脚的片刻又收了回来:“温祁,你要在德国待多久?”
温祁一愣:“大概十天。”
“十天?”怀音若有所思的点头:“好,等你回来,给我电话吧。”
温祁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好。”
怀音回家的时候,苏淮不在,只陆沉在家,站在紫藤花架下的阴影处讲电话。此时狂风已起,吹得他衣衫翩飞,捏着手机的手指莹白修长,神色淡淡,却藏不住他眉宇之间的浓丽之色。
她走的近了,他才发觉。骤然偏头,手机挪开了几分,怀音听得分明,是贝涟漪。
然后,陆沉就掐了电话。
他向她走近了几步,生的高,身影垂下来,怀音就被笼罩在其中。
“你和温祁什么时候认识的?”
为什么一直要纠结她和温祁呢?!怀音有些烦躁的想。她觉得自己的好脾气透支的差不多了,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抬眸,认真地看向陆沉:“陆沉。”
黛城话温软绵,怀音在黛城生活的时间不长,却把这话里的精髓学了个干净。以至于到了lv的十年里,这股软软的味道都保留了七八分。
往常她叫他,软绵如黛城三月春雨。如今叫他,只堪堪两个字,却是十分的冷硬。
“我和温祁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怎么样?”陆沉又趋近了一步,几乎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热度。
“怎么样你心里明白,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她瞪他,眼睛圆圆的,黑白分明,透着一层清澈的水汽。
可陆沉就是知道,她是在很认真的和他下通牒。
他突然就有些狼狈,转过脸,不再看她的眼睛:“生什么气,我这不是想给你把关嘛。你笨的跟只熊似的,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着怀音站在原地,嘴角漾起了一丝苦笑。
你这样牵扯不清,总会让我误会。再这样下去,我怕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怀音抬眼看天边滚起的云翳,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陆沉接到梁安妮的电话,是晚上九点半。
他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数字几秒,眸色渐渐转身,唇角漾起了一个古怪而诡异的的弧度。半晌,终于滑动了接听键。
几日不见,梁安妮憔悴的吓人。
像是一颗饱满的充满汁水的苹果,一夜之间,失了水分,变得干瘪而死气沉沉。
陆沉隐在包间的沙发上,灯光落下的阴影将他的身形掩了几分,忽明忽暗间,像是暗夜里蛰伏已久的怪兽。
他知道梁安妮去了芝加哥,去验明周舟死亡的真相。周舟死之前,手机里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国际通话,地址是国内。没有人知道这个电话说了什么,只知道周舟在接这个电话没多久,就出了门。然后在芝加哥的深夜里,碰巧遇到了黑·帮械·斗,死于非命。
异国他乡,这个年轻人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警方草草了案,人人都在感慨,这个年轻人的运气真是不好。
又有谁会去深思,那通国际长途,是否和他的死有关系?
亦或者根本就没有关系,但正是这种模棱两可,才会让人怀疑。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疯狂生长,最终成为草原。
他会怀疑,梁安妮也会怀疑。
“梁征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家里的生意我向来是不参与的。只是偶尔听说,他私下里做古董生意,有些不干净。”梁安妮骤然开口,声音干涩的像含了一口沙子。
陆沉唔了一声,似乎在等着她继续开口。
梁安妮舔了舔唇,嘴皮干裂如裂谷,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陆沉面前:“他和这个人关系匪浅,具体我不清楚,有本事的话,你自己去查。”
陆沉收了照片,透过头顶昏黄的灯光,大腹便便的梁征侧头,与一个中年男子交谈着。
男人不算高,也就是一米七八的样子。身材瘦削,长相一般,只那双眼睛,透着令人战栗的阴冷。
陆沉眯起了眼睛,西京码头,古董,梁征,这些信息如飞快的在他脑海中串联,很快,就串成了一环完整的珠链。
“谢谢。”他沉沉开口。
“不必客气,你和我说周舟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这些吗?”梁安妮讽刺一笑,讥诮丛生。
陆沉耸了耸肩:“你也可以当做没听见,或者转头去告诉梁征。”
梁安妮愣了一下,也是,他既然敢告诉她,就必然会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她的目标就是让梁征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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