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意从头顶心淋到脚底,我抖得牙关发颤,“你莫不是……莫不是还想用我去对付他?”
我慌乱之间生出一股蛮力狠狠推开了他,他跌倒在地上,我嘶哑着声音道:“没用的,他已经对我没有丁点儿情意了!他恨我入骨,恨不能亲手将我碎尸万段,他爱上了别人,爱上了我的杀父仇人……”我哽咽着后退,泣不成声,“你放开我吧!我再也不会去伤他了!”
“不是的,觅儿,不是的!”他半跪着身子将我拢进怀里,任凭我拳打脚踢也不放开,“我错了,过去皆是我错了。可是,如今我是真的爱着你,爱得我痛不欲生,不能自拔……我看见了你的梦境,看见了梦境中你们的缠绵,你可知当时我是何等心情?我恨不能举剑毁了自己的魂魄,若我从未存在,又如何会遇见你,不会遇见你,便没有这样的痛彻心扉……可是,我清楚地知晓,我必须忍,只有忍到成为真正的强者,强到没有人能对我不低头,才能牢牢地捍卫住我的爱人,让我的爱人心悦诚服地追随着我……”
“你三番两次偷偷潜入幽冥去看他,我皆当不知,我只当你是上瘾,就像当年吃糖一样,总要一点一点慢慢戒去,不能一僦而就。”
“后来,果然你去看他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再后来,你在天河畔答应与我完婚,你可知晓,我那时有多么不可置信?我高兴得心都要飞起来了,我那时想,只要你能与我顺利完婚,再无节外生枝地与我平淡相守一生,便是要我拱手送出天帝之位,也未有不可……”
我看着他慌乱得逼真的脸,听着他说着天大的笑话,茫然地只知道摇头。
“觅儿,你可以不信我,可以不爱我,可以恨我,但是你绝不可以离开我!”我顿时感到心被掏空了,孤立无援,只能绝望地看着他,只见他苍白的面颊上一行清泪滑落,落在我的额头,“觅儿,我错了,但我却不悔!”
错了,我也错了,我错得离谱,错得荒谬……可是,凤凰他又如何听得见呢?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伤,可以嗜心蛀骨。
唤作--忏悔无门。
“觅儿。”
我继续摆弄手上的花草,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他将我囚禁了三个月,任凭我如何哀求,皆是温和的一句话,“我不会放开你,亦不会告诉你金丹所缺之药,春天一到我们便完婚。”一个月后我再也不求他,再也不说话,只当他是一丛荆棘。他每日都来,总是温言软语地和我说话,三餐过问,细致到连茶水的温凉都要把控得刚好,坐着怕我腰疼,躺着怕我背疼,一副恨不能捧在手心的样子。仙侍仙姑们皆替他鸣不平,觉得我十分不识抬举,总说天帝陛下这样痴心的男子天下少有。
是啊,世上哪有一个男子能对一个女子好到这般极致?若真有,那便必定是假的。所谓完美,皆是幻象。若非亲身遭遇,谁又能相信这样温和雅致的背后竟是如此的狠辣?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与水神单独说说话。”他挥了挥手,将左右仙侍屏退,俯下身道,“觅儿,你这是在做农活吗?”
我手下一顿,是他的声音,是他的样貌气息,只是这口气……
“美……觅儿,本神来了,你怎么还不起身相迎?你不能仗着本神如今正宠着你便如此怠慢,你可晓得我为何要做天帝?天帝的一大好处便是除了天后以外还可以纳许多许多的天妃。”
我放下铲子,道:“随便。”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哎呀呀,如此冥顽不灵,看来本神药好好儿调教调教你才是。”他单手扶着下巴,头疼得满面惆怅,“只是,要怎么调教才好呢?”
他忽然摸上我的手,惊得我一下便要举起铲子拍他,他却捏了捏我的手心,郑重地道:“让本神关上房门好好儿调教调教你!”
说话间便领了我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厢房中行去,一路上仙侍仙姑瞧着我们握得牢牢的手,再看看我们行去的方向,皆是如释重负地暧昧掩口一笑,我立刻黑了半边脸。
“你来做什么?”一入厢房,我便甩开扑哧君的手。
“美人,你太伤我的心了,我这次可是拼了身家性命来英雄救美的!”噗嗤君苦了苦脸,瞧见天帝的脸上扭出这样的神情,我一时觉得浑身不适。
“不多说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佛祖开坛讲法,他不在天界,事不宜迟,再晚恐怕他便要回来了。”扑哧君从袖兜中放出两只鹩哥,又掏出一张纸往桌上一压。
纸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借水神一用,探讨双修之真谛。”
我看清字迹的片刻,只听那两只鹩哥立在床头一唱一和地哼哼起来。
“嗯……啊!不要……讨厌……”
“嗯……哼……嗯……你好美!”
接着便是一阵啾啾的水声。
我一愣,被扑哧君不由分说拽着从后窗飞出去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险些跌了下去。后院外结界开了一道几不可察的缝隙,扑哧君扯着我便化成水汽钻了出去,一路飞到天河边,他一把将我压入天河之中,字迹亦紧随其后潜了进来,借着天河之水避开一队巡查的天兵之后,方才飞过天河出了天界。
我远远瞧见一个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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