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我是不是错了?”
他从来不会跟人说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跟阿龙聊天,问他自己的做法。
他其实已经知道,却想要一个人再说一次。
阿龙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轩辕矅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于轩辕矅的打算,他虽然不是完全清楚,这一年多来,也猜了个七八成。
更不要说除夕这天轩辕矅摆这么大的阵仗。
如果说跟李丹琪没有关系,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的。
不过他是下属,对轩辕矅的做法,定然是不能干涉的。
此时听到轩辕矅用这样的口吻问他这种问题,简直就把阿龙惊悚到了,惊得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回答,轩辕矅也不指望。
站了起身,走到走廊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花园。
手术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了。外面的天色开始微微透亮。
隐隐可以看到花园里一片白色,新春第一天,应该是安静喜乐祥和的。
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喜乐祥和的心。
李丹琪还躺在里面的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虽然他相信医生的医术,可是他更清楚,那一枪,打在她的心脏处。
心脏——
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湿腻的感觉,腥咸的气息。
那是,她的血。
衬衫依然是凌乱的半挂在那里。
抬起手,隐隐可以看到红色的痕迹。
那是她的血。
心口又开始泛疼了。
一阵又一阵的不断的抽蓄着。
剧烈到就算是他用手捂住心脏,也不能缓解。
轩辕矅。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感觉。
就算当年知道了轩辕达就是杀死他母亲的人,也没有让他有过如此剧烈的情绪。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陌生得让他完全不能反应。
为什么,心会这样痛?
将身体倚在墙上,轩辕矅看着窗外飘过的雪花,莫名的就觉得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冷。
那种冷,从骨子里开始渗出来。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
华盛顿什么时候,这么冷了?
天色越发的明亮了起来。太阳没有出来,依然被厚厚的云层盖住。
转身看了眼手术室。
这一场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多小时了。
李丹琪——
…………
他后悔了。很后悔,非常的后悔。
恨他又有什么要紧?这个世界上恨他的人还会少么?
不是真的爱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父母也不爱他。
父亲把他当成一个工具,继承龙堂的工具。
而母亲,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向轩辕矅要名分的跳板。
他母亲的野心太大,想当龙堂的家主夫人。
父亲却只把她当成一个情妇,虽然她生了孩子,却不肯给她名分。
后来谈不拢,母亲要把他带走,轩辕达索性让她见了阎王。
这件事情,是在轩辕达死了以后,他才知道的。
轩辕达怕他怀恨自己害死了他妈,不肯给龙堂效力,所以才在最后才让他知道。
老头子真是多心了。
他付出了这么多,龙堂自然是归他的。不然他受的苦不就白受了?
他从小在这样残忍的环境中长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对他来说,是自然法则。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
对李丹琪他看戏的心态多,动心的时候少。
偶尔看着她娇娇俏俏的,一脸顽皮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玩。
对她嘴里说的爱,应得快,其实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爱?那是什么?
对他来说太遥远。
可是李丹琪,却做了他不相信的事情。
她竟然对自己开枪。
那直抵在胸前的枪口,那样坚决毅然的态度。
李丹琪——
轩辕矅一想到当时那个情景,他整个人都乱了。
拳头握紧,他再也呆不住了,几乎就要冲进手术室去。
他要告诉那个女人,他说他相信她,以后也再不会欺骗她了。
手术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医生出来,看到轩辕矅还是穿着刚才的衬衫时有些诧异。却十分恭敬的上前。
“家主。”
“她怎么样?”轩辕矅不想要他这些虚礼。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不好。”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意思?”轩辕矅伸出手拎起了医生的衣襟:“你想死是吗?”
“家主,那一枪开得太近,又靠近心脏那么近的位置,打穿了肺叶。虽然没有打中心脏,可是对她来说还是很危险。”
轩辕矅说不出话来:“你只要告诉我,说她救回来了,不会死。”
医生摇了摇头:“我不能保证。子弹虽然取出来了,可是这把枪是mp327。你知道杀伤力有多大。她现在,还很危险。”
“很危险?就是她还活着?”
轩辕矅只关心这个。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是。如果她可以熬过,自然就能活下来,如果不能——”
医生闭口不言,事实上,如果不是龙堂的医生医术都相当好,李丹琪早就死了。
在离心脏那么近的地方,几乎就要打到心脏瓣膜了。
而他还要庆幸,李丹琪是镜面人,她的心脏,其实长得比平常的人要偏几公分。如果不是这样,她今天也早死了。
“七十二个小时?”
轩辕矅松开手,身体有些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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