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正式和她说了,如果她能接受你,我就能原谅她。”
家庭破碎父母仳离一直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一块心病,李明芬也因此对儿子有所愧疚,导致后来对他这些关爱多少变得过犹不及。
覃越胃里一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威胁你妈?”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是啊,我只是希望她明白,你对我很重要。”
理论上这句话十分r_ou_麻,但覃越在对方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中看到的是坚定与诚恳,此情此景他不能不为之感动,“阿辉……”
“我还跟她说,以后有休假我会抽时间去看她。”
覃越一愣,突然“嗤”的一声笑出来,突然间万分感慨:“真不容易啊,你也会体贴人了。”
想来李明芬会简单妥协,重点完全在于这个——她的孩子已经完全长大了,成熟了,她以往那许许多多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
“不是你一直跟我洗脑么,说他们不容易,要我多体谅。”麦浩辉眨着眼,凑近他耳边:“其实吧,我现在谁都可以原谅。”如今他十分满足,回望幼时对父母的种种愤怒纠结,现在思之早已淡然。
“嗯。”被他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呵得痒痒的,覃越努力伸手扳正他的头,脸上的表情极认真:“那时候突然抛下你,是我太浑了。”
这份歉疚覃越一直放在心里超过十年,现在说出来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当时明知道麦浩辉年纪还小,父母又都不在身边只依赖自己一个人,他却因为无法面对现实而怯懦地逃走,一去多年没有音讯。
“你这不是回来了么。”麦浩辉咧嘴一笑,带着几分了然的得意,“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反正我……”
生怕这厚脸皮继续说出一些让人难为情的傻话,覃越干脆探过头去,堵住了他正欲滔滔不绝的嘴。麦浩辉显然非常意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和他的人一样,覃越的吻温和内敛,充满了宁静慈和的力量,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热情。这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却是覃越第一次在两人意识完全清楚的情况下主动吻他,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麦浩辉血脉贲张,意乱情迷。
最初只是温柔的浅吻,小心地试探,万籁寂静的星空之下,两个人所有感觉都全部倾注于此。覃越的舌尖灵巧地探进麦浩辉带着微醺的口腔中细细搅动,品尝他独有的阳光一般的味道。
充满诱惑意味的吻超出了麦浩辉对覃越的认知,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覃越如此熟稔而有技巧地挑逗。激动之余他搂住覃越的腰将他拉近,紧贴中感受到对方带着热度的身体微细地颤抖着,让他的心也随之震颤不已。
麦浩辉亢奋的反应显然也刺激了覃越,他耐心地伸手按住他的后脑示意他少安毋躁,两人唇舌间的纠缠却因此更加深入,仿佛要触及彼此的灵魂……一直到这激烈的碰触消耗掉他们之间仅存的空气,这个吻才宣告结束,大而空旷的车间里惟余两人粗重的呼吸。看到彼此的眼中俱是无法褪去的激情,两人如同偷偷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默契地相视而笑。
“……你很会接吻嘛。”过了好一阵,麦浩辉才哑着嗓子说出一句,仿佛心有不甘。他无法确定覃越那十年间可曾有过别的人,一股浓浓的醋意油然而生,“你初吻几岁?”
覃越斜着秀长眼睛瞟他,冷哼了一声,“你说呢?我可没干过偷人裤衩的龌龊事。”
那个鸣蝉一树的燥热夏天,一切早已注定。
麦浩辉听了一愣神,随即伸手摸了摸头上乱蓬蓬的卷发,脸上的笑容又是尴尬,又是开心。
71
清晨的海风带着淡淡的腥咸味道掠过码头。此刻太阳尚未离开海平面,偶尔从江海相连的广阔水域上传来轮船汽笛的呜咽,低沉而慵懒,仿佛一个赖床的孩子。
修葺一新的开拓号静静地停泊在港内,灰色的船身,r-u白的桅楼,高高的枙杆直冲云霄,整艘船于冷峻简洁中透着难以驯服的高傲和矜持,仿佛十多年来的惊涛骇浪从未在她身上刻下痕迹。
覃越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码头,在踏上开拓号的舷梯之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短袖衬衫那雪白的领子。其实今天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不过这次开拓号在大家的努力下死而复生重新出发,每个人的心里多少都会涌起些许敬畏与期待。
眼看时间还早,覃越打算先把东西放进房间再去餐厅集合。路过厨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有人飞也似地跑了出来。
“阮文孝侬个糊小赤佬,再敢笑老子请你吃生活!”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在后面没好气地叫骂,随即砰地关上了门。
“小阮,怎么了?”覃越拉住疯跑的阮文孝,又看了看关上的门,他知道那是新来的大厨杜进,“大清早的吵什么?”
阮文孝一看是他也不跑了,脸上绷着要笑不笑的,仿佛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政委,你来了,嘻嘻。”
“怎么了?你们没吵架吧。”这个大厨是新招来的,上海青浦人,还没处几天,不知道合不合得来,覃越突然有点担心。
“没有没有,杜大叔人挺好的。”似乎有些难以解释,阮文孝打了个哈哈。
“嗯,呆会儿全船联检,记得准时参加。”覃越没去理会他一脸憋得内伤的表情,只是淡淡叮嘱了一声。
“好的好的……对了,麦大哥已经来了。”阮文孝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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