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酒精,安静下来后我没有办法立刻入睡。高速运转了一夜的大脑似乎不知疲倦,明明身体已经快到达极限了,睡意却迟迟不来。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不知道发呆了多久,霍然起身开灯。
进厨房冲了一杯解酒药,我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便端着解酒药靠在窗前,打开窗透口气,冷静一下。
不料,当窗口大开,视线漫无目的的往下移时,我蓦地愣住——
任西顾?
他怎么还没有走?
此刻他正仰着头,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我的方向,对上我的目光,他措手不及,脸上浮现出错愕与狼狈之色……
面面相觑了片刻,我没来由有几分尴尬,砰得一声关上窗。
胸中有些气闷,便想干脆就当做没发现这回事,他爱站到什么时候就站到什么时候,与我无关。
可总有些东西说不清也道不明,搅了我大半夜不得安眠。
再次从床上爬起时,指针已经走到快4点。
几个小时了,他也该走了吧。我起身撩起窗帘,隔着玻璃往下看……
那人却还在。
我皱起眉,犹豫了几秒,到底披上外套走下楼。
铁门“咿呀”一声被打开。
我淡淡的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看到我出现时绽开的惊喜之色顿时僵住,表情有些受伤,“我现在就走。”
我看着他独自一人快走到小区门口时才叫住他,“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我去叫车。”
“这个时间你去哪里叫车。”况且这个地段比较偏,要步行好一段路才能到大路上。
他有些语塞,回头看着我没说话。
我忍耐地闭了闭眼,没好气的退开身拉开门,“进来吧。”
他一路很安静的跟在我身后,进入玄关之前弯身将鞋子摆好,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没动。
“怎么了?”
他难得不好意思,“我脚没洗,很脏。”
“没事,难不成你就在那站一晚上,”我再去冲一杯解酒药,“拖鞋你自己去拿,穿好了到厨房。”
当他重新站在两个人生活过的小屋,彼此都开始有些局促。
他呆站在餐桌前,白着脸,手不着痕迹的掩着左腹,等我示意他坐下时才依言坐下,原本桀骜的性子在这一刻乖巧得吓人。
我无意跟他多说,只将解酒药放在他面前,他接过水杯的手有些不稳,怕是胃疼得厉害。我忙翻找常备的医药包,意外发现当初他走之后,还剩下几包胃药没丢。查看了保质期是36个月,我便放心将胃药也推到他面前,示意他一道吃了。
他看了我一眼,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乖吃了药。
“冰箱里还有一些食物,想吃就自己拿去热,”接着顿了顿,“你以前的房间还有一床被子,等会你就在那边睡。”
他低声说,“谢谢。”
我潦草的点个头,关上房间的门。
第二天醒来得意外的早。
门外依稀有一些动静,我没有起来,等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后,玄关处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我松了口气,总算是要走了。
不想,那脚步声忽然一转,径直来到我门前。我心一提,但他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静静在我门前停驻许久,最后转身离开,大门被轻轻关上……
咔哒一声。
心底漫开难言的惆怅,胸口空荡得厉害。
我把被子拉过头,用力闭上眼,倒头再睡。
周末这天就这样被我睡过大半,西顾走之前煮了碗皮蛋粥放在电饭煲里,桌上的荷包蛋已经冷了。
我放进微波炉热好了试了试味道,稍微咸了点,难得能入口。
周一上班后,这段小插曲我们双方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遗忘,但任西顾从这之后就开始勤快的跑办公室,两人见面的机会增加许多。
我不假颜色,对他们一视同仁。
周六和陆纡见面之前我已经好好想清楚了,这周的约会地点是我定的,就在上次和赵老板见面的小酒楼。
他听到我约在这个地方时便已经明白了,见面这天,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其实你是个好女人。”
很好,我收到好人卡了。
我扬起眉,“我只想知道是在我们交往前,还是交往后。”
“都没有。”他眼中透出罕见的温存之色,“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只是我自己一相情愿而已。”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诡异的是心中也没有太多怨愤,平静得异常。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公众场合,这当头也抹不开脸激动得质问‘为什么你心里有人还相亲,相亲了还纠缠不清’等等,其实……我自己也何尝有立场责问。我没有付出相应的感情,那么无法索取到对方同等的感情后,无法恼羞成怒的去指责对方。
当然,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揭过,反正陆纡跟对方并没有开始过。依陆纡这么古板的个性,若要另起一段感情,该会先来找我了断。
现在就看我怎么取舍。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道,“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愿意点头,你就会第一时间回到她身边。”
他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最后无奈答,“……是。”
“那么我的答案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可能把一颗不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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