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背着你,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徐南风噗嗤一声笑了,说:“我大着肚子呢,也不怕顶着你。”
纪王又说:“背不了,抱也是可以的。”
成亲这么久了,徐南风仍会为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深情话语动心不已。她轻轻剜了纪王一眼,嘴角却是带着甜蜜的笑意,道:“好了,我就想和你一起散散步。”
纪王便不再坚持,极为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将她日渐细嫩的指尖包裹在自己掌心,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望着石径旁堆霞般的桃花,笑道:“仍记得前年的这个时候,你我初定婚约,那时我的眼睛看不见,你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生怕我跌绊。”
顿了顿,他眼中带笑,温柔缱绻地凝望着徐南风:“而如今,换我牵着你了。”
徐南风心里暖暖的,但她这个人有些别扭,即使心中情绪翻涌,面上也是绝看不出来的。正如此时,明明感动得一塌糊涂,嘴上却要强硬道:“以后还有许多许多年,牵不腻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笑着,走过桃林密布的小径,转过回廊,便见一汪绿萍如碧的水榭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身形挺拔,面容俊秀;女的红衣似火,艳丽非常。正是九公主与剑奴。
九公主玉手捻着风筝的轴轮,一手扯着风筝线,一举一动带着一股慵懒颓靡之美。
天空中一只彩凤风筝正随着九公主的拉扯上上下下的沉浮着,彩纸缀成的尾巴在风中飞扬,霎是好看。徐南风和纪王忍不住朝她走去,一同被吸引来的,还有那九岁的十三皇子。
“母妃,母妃!这只风筝好漂亮呀!”九岁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奔来,眼中满是艳羡之情,好奇又警觉地靠近九公主。
“哟,原来是小十三。”九公主垂眼望着这个懵懂的孩童,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蹲下身,晃了晃手中的风筝线,“想要吗?”
十三皇子忙不迭点头:“想!”
九公主笑了声,却并不将风筝线给十三皇子,只问道:“父皇可还好?”
“父皇病了,疼得睡不了觉。他睡不着便要拉着我说话,我听不懂他说的那些,我只想快点回到母妃身边。”十三皇子软软地说着,眼睛依旧可怜巴巴地盯着那缠着银线的金轴轮。
“他已经有十数日不能上早朝了,心肺的衰退和风湿之痛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可他呢,还在逞强。”九公主起身,摸了摸十三皇子的脑袋,意有所指道:“十三弟,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便不要去争。”
正说着,一声尖利的呼唤打断了九公主的话。
淑妃娘娘花容失色地冲过来,横在九公主面前,抱起十三皇子便往远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用憎恶又惧怕的眼神望着九公主,小声呵斥道:“傻子,谁要你跟她说话的……”
风向变了,天上的彩凤风筝歪歪扭扭地挣扎了片刻,飘然坠落,挂在远处的桃树上。
剑奴见了,立刻迈动些许不自然的步伐,走到树下摇了摇,然后于满地落花中将那只风筝捡起,交还到九公主手里。
九公主漫不经心地转动轴轮,收拢丝线,眼角余光瞥到纪王夫妻,她这才抬手一挥:“四哥,四嫂。”
纪王颔首,徐南风的视线在剑奴和九公主面上扫视一圈,微微一笑:“你们好了?”
剑奴神情微动,嘴角微微牵动,那是一个淡到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的笑容。
九公主捋着凤尾,说:“无所谓好不好,就那样呗。”
剑奴又垂下眼去。
徐南风还欲闲聊两句,九公主却是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我有事,先行一步。等小侄儿降生,我再登门拜贺。”
徐南风便低叹一声,目送九公主和剑奴一前一后远去。
“自从小遥儿出事后,你这妹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美则美矣,却没有生机。”
“说实话,有时候连我也弄不明白,小九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一谈起这个命途多舛的妹妹,纪王总是心疼更甚,“若说她是为了皇位而来,可处事又太过锋利乖张,完全未留余地,难免会被史书诟病,她一向聪慧,不可能不会顾虑到这点;若她是为剑奴而来,那便是轻而易举,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排除异己。”
徐南风沉吟片刻,忽然浮现出一种可怕的揣测:“有没有可能,她仅仅是为了给小遥儿复仇?”
纪王久久不语,半晌,方沉声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三月底,皇帝病情愈发加重,开始惊厥噩梦,胡言乱语,一日中昏迷的时间远比清醒的时候要多。
百官嘴上不说,但心中都明镜似的明白:皇帝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入了夜,星辰黯淡,乌云蔽月。
皇帝寝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凉风灌入,卷起明黄的薄纱,如烟似雾般在堆金砌玉的大殿中舞动。
烛火摇曳,皇帝浑浑噩噩中听到动静,费力睁眼,看到有人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榻前。
“钰儿,你来了。”老皇帝颤巍巍地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来,摸索着要去抚摸十三皇子。
“父皇,九皇姐也来看您了。”十三皇子糯糯地说着,言语中尽是天真的兴奋之情。
老皇帝却是蓦地一僵,手无力垂下,瞪大眼仔细盯着牵着十三皇子的那名绯紫色宫裳的女子。
“是你……”
“是我。”
老皇帝喘不过气,残败的胸腔中发出嗬嗬的杂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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