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沐白跟着入画,一行到了城南,进了南风茶社,入画停下,道:“蓝公子,我家小姐在楼上雅座,您上去吧。”
蓝沐白致意谢过,上了楼。行至窗边,见秋暝坐在桌边,桌上铺了茶具,袅袅水气,氤氲地她不甚真实。
“秋暝。”蓝沐白上前,轻轻叫了一声。
秋暝笑着请他入座,替他斟了一杯热茶,道:“喝喝看,听说这家的西湖龙井甚是不错。”
蓝沐白不知道她此行叫他过来所为何事,依言喝茶,茶是好茶,但是他却没有品茶的兴致,心里不安,道:“秋暝,我……”
秋暝抬手制止他说,道:“我今日是想与你说一些心里话,我说完之后,你再说可好?”
蓝沐白看着她,脸上是坚毅的神情,便点头。
“我之前拒了你的情意,并非因我无情,也并非因我自认为身份低下配不上你。”秋暝说完这句,蓝沐白觉得很是轻松,又听见她说:“我的确有苦衷。我并非徐秋暝,或许说我并不姓徐,徐是我的母姓,我其实姓曲。我也非杭州人,甚至也不是南方人,七岁以前,我都是生活在京城的。”
“难怪那次你看到那个镇尺……”
秋暝点头,“我父亲名叫曲临风,十年前是朝中二品兵部尚书。”
蓝沐白听到曲临风这个名字便已经明白了,当年那桩震惊朝野的谋逆案,重要人物均出自曲尚书府。
“我爹是当时太子的左膀右臂,一生为官清廉,军功赫赫,只因触及当朝太师文恪的利益,是太师所支持的齐王的大阻碍,便买通了我爹身边的亲信,伪造通敌卖国的信件和证据,触怒先皇,株连九族。我爹、我爷爷、叔父,整个族家全部入狱,择日问斩。太子鞭长莫及,短时间内找不到证明我爹清白的证据,也只有无奈。我爹的好友,如今的吏部尚书杜明德受我爹之托,在行刑前用两个死人将我和我娘换出。”秋暝讲得平静,可蓝沐白知道那是锥心之痛。
“我和我娘亲眼看见亲人在刑场被砍头,却只能忍痛往南逃命。途中,我娘落了胎,受了很多苦,才算是逃过了文家的眼线,在江宁府周围住下来。我们不敢说以前的事,甚至连姓氏都不能提,在民间过着贫苦又胆战心惊的生活。直到搬到苏州,到你在山脚救了我。”秋暝说到此处有些羞涩,接着道:“我们不敢跟官府有任何联系,也怕和他们打交道,所以,我只能拒了你的情意。如果,我嫁给了你,被朝廷知道我的身份,不仅我和我娘有性命之忧,还会连累你和伯母,我们万万不可做这样的事。我便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便隐姓埋名和母亲过下去了。”
“那你现在……”蓝沐白大概想到她为何要告诉他真相了。
秋暝点头,“之前在郑府晕倒,也是因为看到了文剑英,一时悲愤异常。昨日,我在黄府见到了在宫中当差回乡的嬷嬷,知道文恪已死,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早动了为我爹翻案的心思,已经从杜大人那里得知我还活着消息,并且派人在找寻,所以,我知道,我的身份已经不会再连累你了。”
“所以,你愿意答应我了吗?”蓝沐白问。
秋暝看向他,“你……”
“秋暝,我不日便要动身进京,如今我两既然心意相通,便早日让我母亲和伯母商量定下婚期吧。”蓝沐白心里极为欢喜,便直言。
秋暝心中惊喜,“可我早已不是尚书府的千金,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
“那又如何!”蓝沐白握住她的手,秋暝欲挣扎反被他握得更紧,他继续道:“我说过,这辈子非卿不娶,你何时愿意嫁给我,我便等你到何时。”
秋暝羞到低头,也不再挣脱他的手,声若蚊蝇道:“我听我娘的安排。”
蓝沐白大喜,“我回去就让我娘上门提亲,只是,婚期怕是要推迟到下半年了,等我考完科举可好?”
秋暝娇羞,点头轻声道:“嗯。”
若娘又来了,这次是和陈氏一同来的。陈氏听蓝沐白说了大概原因,知道秋暝一心为了蓝沐白好,反倒是对她越发喜爱。徐氏和李婶在前厅招待她们,四人商量了下聘、婚期,到黄昏时分,陈氏和若娘才离开。
蓝沐白和秋暝的婚事定了下来,二月初八,蓝家来提亲下聘,接下来的两日纳吉、定期。待蓝沐白春试结束完成婚礼,故而迎娶之日定在了七月初八。
二月十五,蓝沐白动身去京城参加三月中旬的省试,秋暝又去送行,不过这次,心境俨然不同。
陈氏和徐氏早早说完该说的话,便回了城,把时间留给两个年轻人。秋暝站在马车旁边,蓝沐白带着笑意站在她身边,正要开口说话,秋暝先他一步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伯母的。”
蓝沐白笑道:“更要照顾好自己。”他携了她的双手,因长期拿绣花针,指腹之间有薄薄的茧子,又道:“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秋暝脸红,低头不敢看他,道:“嗯,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蓝沐白想了一下,还是把她揽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额头,轻声道:“秋暝,若是有机会,我定会亲自为岳父大人翻案。”
秋暝侧耳听着他的心跳,听到他说话,心中难言的感动和缱绻,紧紧拽着他的袖口,知道翻案不易,若是得罪文家,更是危险万分,道:“晨熠,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万不可因为此事得罪文家,虽然文恪已死,可文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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