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愿被人赏玩,何苦扰了它们的清静。”
转身打算回去时,忽然余光瞥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朝那人看去,而他也正好抬头看来。
两目隔着一片花丛遥遥相对。
尹流袖神色柔和许多,带着些许欣喜温声开口:“好久不见,子砚。”
方止宣闻言止不住露出笑容,她还记得他的字呢。
一拂衣袍他立刻绕过花丛走近她,到了面前,故人相逢倒是也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锦瑟早已识趣地又退下在不远处候着。
见着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面前急得脸都快涨红,尹流袖忽然笑了。
宛如刹那间无声盛开的茉莉,令人舒心得呼吸也不禁放缓。
“子砚怎么会出现在这宫中?莫非那近来风头正盛的新生状元丞相果真是子砚?”她含着几分笑意开口为他解围。
方止宣舒出一口气,随即又淡然自若地回道:“不过是众人赏脸高看罢了。”
“这话倒像是常对别人说的。”见他应答的如此镇定自若,尹流袖语气带着些许调侃。
方止宣立刻红了脸。
看着他如此神态,尹流袖只觉得哪怕是如今他已位居丞相身在官场,可他仍是当初那个执拗地要报恩的小书生。
会在她落难时护她回家,会在她心情低落时邀她踏青。
她展颜笑道:“能和我说说大状元的成才之路吗?”
“袖娘莫再取笑我了。”方止宣面色窘迫,见她笑意盈盈安静地凝视着他,却还是开口道来这段时间来他参加会试、殿试的事。
她听着故友说着在考场他紧张地竟忘记带毛笔,幸而有同乡的好友多带了一只借予他。
说着他考完后因为感觉考得很差心情低落地回客栈途中被石子差点绊倒。
他们就这样站在花丛路中,他说着细细碎碎的琐事,她听得却由衷感到久违的放松。
待他说完,尹流袖浅浅一笑,“听闻子砚才华横溢被皇帝挑中直接任命为相。”
方止宣却出人意料地正色道:“并非是子砚才华过人,只是正好属了当今圣上之意。”
看起来虽然是呆头呆脑的,但是在有关这些事上他却敏锐地看得清楚,尹流袖面上笑意更盛,心中想着。
“糟了,和袖娘聊得尽兴竟忘了圣上寻我进宫是为了商谈要事。”忽然懊恼惊呼,方止宣神色焦急。
听到有关沈以钰,尹流袖语气转淡:“应是无甚急事吧,否则应当早已派人来请了。”且也未见他身边有个引路的太监,尹流袖不禁蹙眉。
见此方止宣急忙解释原先是有个小公公带路的,只是他顾着低头走路了转眼间抬头便不见了那名公公。
他也因此迷了路才走到了此处。
尹流袖若有所思,哪有带路的公公忽然不见了踪影,只怕是有人故意让这呆书生走错然后冲撞贵人。
她想到了方才也来到御花园中的叶朦芝,有所了然。
叶尚书如今应当是十分恼火忽然从中杀出一个新生状元丞相吧。
只是没曾想到她今日凑巧出来赏花,又与叶朦芝聊走了,还碰到了他。
这一切便像是冥冥中的牵引让她与故友重逢,引她知晓她还有一位朋友过得很好。
正欲出声,又听方止宣道:“不过当今圣上宽厚英明,待我解释清楚当不会怪罪于我。”
“你如此相信且钦佩他?”尹流袖抿唇,许是因这些类似于囚禁的日子,她心中对沈以钰有着些许芥蒂。
她看向方止宣,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来也是想到她如今的处境但心中又确是钦佩新帝,忽然就不觉得气了。
他本就是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呀,当初单纯地欲与盗贼争辩,为了不欠人情宁愿不吃饭以书为食,如今不也是身居官位便忠君为民吗?
便是这样,他却仍顾及着她的感受不说出口。
尹流袖只觉心中一暖,隔了这么久的时日,子砚成熟了很多,却仍初心不变。
轻启朱唇,语气轻柔地如羽毛拂过,听得人心里微痒得舒服,“从这儿直走再转个弯儿便能看见御书房了,快些去吧。”
“子砚便先行离去,还望能再有时机与袖娘一聚。”方止宣歉意地拱手行礼便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离去。
目送着他离开,尹流袖有些怅然若失,只怕再聚也不知是何时了。
轻叹口气,尹流袖唤来锦瑟转身起步回去。
晚上快到用膳的时辰,门口宫女忽然通报皇上来了。
尹流袖还未起身行礼便见沈以钰冷着脸大步走进挥退所有下人,随后走到她面前,语气冷硬:“你今日与朕的新任丞相相谈甚欢?朕竟不知何时你与他关系如此熟稔?”
“你派人监视我?”尹流袖也冷下了脸,直直地看向他。
沈以钰移开视线,却仍说道:“后宫中人多繁杂,这是为了护你。”
“你若当真护我便放我出宫。”许是今日她见着故人唏嘘之下想起了从前,盘旋在心中一直未说的话脱口而出。
室内一时寂静无言,半晌沈以钰才涩声道:“袖儿,你不能离开我。”
尹流袖闻言只眼神黯淡下去,垂眸不语。
“别与别人走得太近,朕能让他为相,也能让他寒窗苦读的努力前功尽弃化为乌有。”
尹流袖瞳孔一缩猛然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嘴角似是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握紧了拳,尖长的指甲在手掌中划出轻微痕迹。
僵持了许久,她偏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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