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她的肩,让自己跟她平视,然后尽量用戏谑的口气说完下面这段话,“我很早就知道,你是个别扭鬼,明明喜欢的东西,却总要装讨厌。不喜欢也不说,被人误会也不说,你以为你很清高啊,可是我好像中了邪,就觉得你特别,可能,你是唯一一个讨厌我的女生吧……”
他指指她的脑袋,再指指自己,示意她两个人都不正常,她听懂了,两个人笑得人仰马翻。
笑够了之后他才轻咳了声,“季海棠,我是没什么,你要是离开我,可不要哭得太惨啊。”
季海棠止住笑,“臭美吧你。”
他玩笑地捏自己的脸,得意地跳脚,“我就是美,怎么办,好烦恼啊。”
她不屑一顾地转过头,心里的重压奇异地轻了许多。
嘴角轻扯,一个低如蚊蚋的声音,“谢谢你。”
刘野别扭地扯着头发,脸上有可疑的红晕,手却强硬地抱着她,虎着脸命令,“以后不许说谢谢了。”
季海棠失笑,不予理会。
两个人挑了个清静又隐蔽的地方,喝喝茶,说说话,让人烦躁的下午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离开的时候季海棠微有些不舍,翻出包里的戒指给他,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分手吧。”
“好。”
他正低头帮她摆正衣领,听到她的话,手下的动作都没有停,只要她说,他便答应。
不过,他没有去接那枚戒指,塞回他手里,又寻了个小店挑了条不起眼的链子,串起来挂在她脖子上。
一本正经地嘱咐着,“带着,别丢了。”
季海棠不忍拂了他的意,小心地放回衣服里。然后一个转身,就再也没有回头。
他们说好了的,不哭,不伤心,不回头。
可是,眼泪像洪水一般涌上来,满脑子都是他说“好”字的时候的笑,温润和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从一个跋扈张扬的少年,成为了现在眉眼温和笑容温和连脾气也诡异地温和的男人。
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抬手去擦,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刘野直直地站着,仿佛屹立千年的石雕,再多的风雨也摧毁不倒,他握着拳头,心里牵扯的不舍像野草一样疯长,试探着抬了抬手臂,却发现已用力到发麻。
他闭着眼睛再睁开,摸了摸兜,那里空空的,自嘲地笑了笑,才想起自己答应了她要戒烟,手还维持着虚空拿东西的形状,堪堪垂下。
……
索性,季知明的病还算抢救的及时,延缓了病变,只是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季海棠流干了泪,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轻轻地点头,隔着电话,点头。
桑朵心里忐忑,想起医生的叮嘱,张了张口,还是作罢。
丁小跳安分了许多,萧紫也有意无意地帮她宽心,她感激地笑,眼神却空洞地出奇。
暑假开始的时候,她不顾简学辉的阻拦,毅然决然地要回家。
左青一身疲惫地从外地赶回来,在火车站拦住了她,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因为用力极大,她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她慢慢地扭过脖子,看着左青满眼的失望,不安地低下头。
“若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我,啊?你是认为我会袖手旁观还是跟别人一样取笑你?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畏首畏尾了?还是你根本就怕被别人抛弃,所以自己抢先离开?”
左青一针见血,专往她的痛处戳。
果然,季海棠变了脸色,转着行李箱的手指节泛白,心里翻腾地难受,她强忍着不哭出来,说话的声音却带了些哭腔,“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怕被季家夫妻抛弃,所以抢先把自己包裹起来,怕被简学辉抛弃,所以一开始就态度冷然,怕被左青抛弃,即使贪恋那难得的温暖,也谨守分寸,不敢往前越过一步,怕被刘野抛弃,所以根本不敢放真心进去,怕自己受伤,到头来却还是没有得到。
她低下头,苦笑,这个结局,都是她自找的。
没有真正地分开过,就不会懂得那种痛。左青敛眉,这样的女儿,不是很熟悉吗?
自己曾经不也是这样别扭,这样的……自私。
她心里一软,把季海棠抱在怀里,感受到她呼吸的温度,任她在怀里**。
火车站人声鼎沸,都见惯了分离的场面,有人目不斜视地走过,匆匆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连一分视线都不曾施舍。
季海棠终于放声大哭,在嘈杂的候车大厅里,她的声音很快被各种声音所掩盖,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啜泣。
因为呼吸不畅,还在不停地打嗝,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左青牵着她在前面走,她只顾着遮掩自己的态,竟没有注意自己被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穿过层层的人群,走到一个清静的广场,左青让她等在那里,自己跑去买了冷饮,就坐在商场外面的凉椅上,母女俩头一次敞开心扉。
待她呼吸平稳,左青才开口,“你再等两天,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想见见他们,他们很值得尊敬。”
季海棠眨着眼,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妈。”
“你只要还叫我妈,就给我听话,自己的问题一大堆,我这个妈不帮你解决,谁帮你。”
季海棠羞愧地低头,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只想着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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