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有些慌乱、沮丧地坐在鼓凳上,愣了会儿神,最终咬了咬牙,起身离开,不过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却也没有将那条从杏儿手里骗来的帕子带走,而是丢在了凉亭附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种蚕丝帕子是府中侧福晋以上位分的女眷才能用的。
没有哪位主子能任由自个儿体己的东西丢在外头,她能够从杏儿手里遇到这块帕子是偶然,但是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寻找,如果她将这条帕子带走,丢了帕子的人一定会大张旗鼓的寻找,不为别的,单单是防备被人趁机陷害,那个丢失帕子的人,也不可能轻易就将这事丢到脑后,到时候那个有些娇憨的杏儿就会发现她说的都是假话,一定不会替她遮掩,反而会将她卖个彻底,所以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她又不想沾染上人命,只能丢掉这个可能帮助她找到那个捡到她丢失那枚琉璃珠子人的线索了。
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尔芙回到正院没一会儿,便发现她的帕子落在了凉亭里,忙吩咐诗兰和诗情领着人过去凉亭那边寻找,这条被杏儿捡到、又被小宫女丢到假山角落里的帕子,便这样在外兜兜转转一圈地回到了尔芙手里。
好不容易从凉亭那边儿找到手帕,顶着满脑袋汗珠子回来的诗兰有些马后炮地提醒道:“主子,以后您可得仔细着些,这种体己的东西,若是落在旁人手里,怕是后患无穷呢,这次得亏是那凉亭的位置够僻静,不然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说完,她就拿着帕子要下去清洗,因为这条帕子已经很脏很脏了。
“等等!”就在诗兰即将要走出东次间的那刻,尔芙冲着她招手唤道。
“您还有事吩咐,主子?”诗兰有些不解地回头,轻声问道。
尔芙对着诗兰招了招手,示意她将那条脏兮兮的帕子递过来,指着手帕一角绣着的梅花枝,沉声说道:“我记得这帕子是玉洁前两日才绣好送过来的,今个儿是我第一天拿在手里使用,可是你看这针脚细密的绣活,却被拧得皱巴巴的一团,连蚕丝帕子的中央位置都有些抽丝,怕是这帕子在你们找到之前就已经落到别人里头过了。”
本打算拿着帕子下去清洗的诗兰闻言,一直被她疏忽的一些事情就也钻了出来,她上前一步,指着蚕丝帕子上几处比较细微的抽丝位置,细细分析道:“主子不说,奴婢还真没有注意到,奴婢记得主子曾用帕子擦拭过那枚您捡到的琉璃珠子,不过那枚琉璃珠子做工精良、质地细腻,定然不会勾起这样的抽丝,再看这蚕丝被勾得起了细细的毛刺,应该是被树枝之类的东西勾住所致。
而且奴婢记得捡到这条帕子的地方,正是假山旁边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虽说不甚起眼,却正好在您回院子的路边儿上,如果当时这帕子就在那里,您和奴婢们不会瞧不见,想来是有人捡到这条帕子,又不知道是何原因丢在那里,等着奴婢过去寻找的。”说完,她又退到了旁边,等着尔芙做最后的决断。
尔芙沉默片刻,又将那帕子拿在手里,反复检看着,最终将帕子放在了茶桌上。
“甭管是谁捡到这帕子,必然会看出这帕子非寻常宫婢仆从所用,轻易不敢丢弃,一定会层层上交到管事嬷嬷那里,但是现在我丢失的这条帕子却被人捡到以后,又丢弃在凉亭和假山之间,若说那人没有其他图谋,定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后花园人多眼杂,想要找到是谁捡到过我的帕子,不亚于大海捞针,所以这事就是笔糊涂账了。
好了,咱们也别为了这件事犯愁了,将这帕子销毁就是了。”说完,她就让诗兰将这帕子拿下去了。
因为没有办法从府中若干仆妇婢女中找到那个捡到帕子的人,也没办法确定是否有人要借此来陷害自己,奔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尔芙也只能暴殄天物地将这才到手的蚕丝帕子销毁了,没有了这条失而复得的帕子,也便没有了惹祸的根苗。
不过她也并没有就这样将这件事丢到脑后,她扭头瞧着旁边伺候的诗情,清了清嗓子,低声吩咐道:“记得提醒我将丢了条帕子的事情在四爷那里过明路,另外再将与这块帕子同批料子绣制的其他帕子收起来,毕竟咱们偷听到假山那边两个小宫女对话的事儿,应该是个挺隐蔽的事儿,我还想着能借此由头揪出些不安分的人呢,可千万别为了这么一条帕子就暴露了咱们偷听的事儿!”
说完,她就起身我那个内室里走去。
为了抓紧找到这条帕子,又怕走了行踪被其他人注意到,明明没有人注意到的那条丢失的帕子,反而落到旁人的手里,所以尔芙只能让身边伺候的诗兰和诗情这些可以信任的近身婢仆去寻找,弄得她跟前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身上的衣裳就没有换,这会儿诗兰和诗情可算是回来了,她也就可以更衣洗漱,进内室净室里去泡澡了。
虽说她去乘凉的海澜亭临水,也是微风习习,但是这折腾个来回,还是一身汗,细棉布的小衣贴在身上,还真是挺难受的。
少时片刻,小厨房那边就送了热水过来,诗情也将准备好的干花瓣和香胰子等东西都摆在了浴桶旁的藤架上,尔芙褪去身上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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