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
“果真是‘血狼皮’啊……”梁枫仪缓缓执起盘中华贵皮毛披风,猛然扔出门外。“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我厌恶红色之物。”
“皇子,此乃雪狼之皮,怎会是红色之物?”慌忙奔去,捡起被梁枫仪扔到地上的雪白毛皮,恭敬地言道。而这恭敬的态度却掩盖不了他眼中不屑。
一个抛弃自己国家安危于不顾,将自己作为筹码想借人之手杀敌却每日在后方享受的华衣美食的异国皇子,自然得不到任何人的尊敬。
“难道不是?”梁枫仪淡淡挑眉,眼中尽是讥讽之色。
这件华美的战利品背后系着多少条亡魂?
梁枫仪眉目间挂着寒色,缓缓起身走出门去。
数月来,他总是身着一袭白衣,算是对着战争中死去的人们表示哀悼。他懒于去思考,如今思考对他而言已是一种重负。
“你想告诉我杀戮太重,有违仁厚之道?”沉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一身铁铠的焰驰已然走入院中。
“王爷。”梁枫仪身后的将军抱着那珍贵的雪狼皮毛,半跪在地。
焰驰望向他,微微颔首。“我都知道了,下去吧……”
“王爷,这狼皮……”
“拿走。”
“是!”
梁枫仪淡淡看着焰驰,自江边对弈之后,焰驰领兵冲杀于前,每夺一城又忙于招抚百姓降军,犒赏有功之军士。他也只是偶而远远看上他一眼。但不论远近,此人似乎已不不是当日霁州郊外同跳下河中的焰驰。
“烽火既起,何来仁厚?”梁枫仪轻轻一笑,目光却寒冷若冰。“若无摄政王在前方浴血杀敌,我岂能在此安享清平?”
梁枫仪言语之间极尽嘲讽之意,而焰驰,目光如炬。
愚蠢。激怒他又有何用处?只会将自己推入险镜。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恐怕没人知道什么叫做人权。
“三国必然有统一的一天,谁也无法阻止。家比国更重……我原以为你是明白的。所以才愿与我随行。”焰驰直直望着他,目光如火般炙烈,有仿佛如水般平静。
三国必然有统一的一天,谁也无法阻止。家比国更重要……这些不是当初在月灵镇他跟林木森所说的话么?难道……那时焰驰在哪偷听?
难怪,难怪他没向他问过林木森的事,那么……
原本只是自己无意中说出来的话,没想到却被焰驰牢牢记下,当作某种判断的依据。
“是,我明白。”梁枫仪轻轻咬唇,垂眸退了两步。
若非焰驰起兵杀来,穆岩攻破淼国之后,下一个目标是什么?而若穆岩不向淼进军,他父王联合焱国却也是为进攻森国,而后呢?又会如何?他并不会单纯到以为他父皇派大哥与他到焱国为质仅仅是为了百姓利益。而这些焰驰又怎会看不出来?
他到底不是梁枫仪。他只是个现代人。他一直以为这正是他可以安然生存下去的最大优势——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他不可割舍的东西。
然而他错了。
他虽可以不眷恋这并不属于他的国家与亲情,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去践踏。
矛盾,除了矛盾还是矛盾。
这里的战争,没有是非对错。衡量一切的,全在一个“人”字。是哪国人,便该站在哪一边。
这原本只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然而他究竟是谁?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他该站在哪一边呢?
“我不会罢手。若是害怕亡国,便出手对付我!我告诉过你,只求保命之计,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宝剑出鞘,散发着阴寒之气。剑柄被焰驰硬生生握在梁枫仪手中,而剑锋正对焰驰咽喉……
常言到:舍得舍得,能舍方能得。
一路走到今天,梁枫仪深知他得到了多少,便失去了多少。于是,他只想死守着已经得到的,不想再要得更多。只是老天却不答应。
“你……”怎么这么弱智呢?
梁枫仪望着焰驰的双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是梁枫仪,所以他自然不会一剑刺穿焰驰的咽喉。但若他真是梁枫仪本人,恐怕一剑下去丝毫不会犹豫。他可以不杀眼前这个男人,而焰驰却是有心要拿天下……到时,他自己、大哥、父皇……焰驰或许是不会留下活口,以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梁枫仪垂眸,深吸一口气,手上一紧,剑刃深深刺进皮肉之中,鲜红的血,与雪花齐齐滴落在地下。
哐当一声,剑落下。
梁枫仪捧起焰驰的手,狠狠咬下。
焰驰紧闭双眼,当他感觉到疼痛来自于腕间而不是咽喉,心头一阵狂喜。而他睁开眼,却见那雪白的衣袍早已红透了半边。狂喜立刻化为心痛,疯狂的痛。
“你记着。从今往后,我有多痛,就会让你有多痛。若是害怕,那趁现在就杀了我……”
或者,这会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但他不会后悔。
犹如断羽般滑倒在焰驰怀中,流血已经不会让他感到疼痛。
“你想死?”
那声音恶狠狠地吼道。
梁枫仪淡笑。
“不,是想让你痛……”如果他当真有这个资本,那一定要善加利用。
意识模糊,慢慢远去,而他自己却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昔日课堂上,老师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徘徊。
[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爱情,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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