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也抬头,对着药研眯起眼睛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又甜又软,掩在长长的睫毛下面,一脸乖巧的茫然。
于是最后一个还拿着刀的长谷部就十分显眼了。
源重光顺着那振打刀往上看,直直盯着付丧神严肃的脸:“长谷部?”
尾音微妙地抬起,不带任何情绪。
以主命为天的付丧神紧紧抿着嘴,牙齿咬的嘴唇都泛着青白,盯着对面那群人的眼神简直能喷出火:“主……”
性格严肃板正的打刀跟随的主人都是身份贵重的武士,就算是因为犯错而被惩罚,也都是来硬的,最多就是切腹,哪里见过还有这样折辱人的,差点被气的当场碎刀。
要是任由这群流氓对主人这样侮辱一通还放他们走了,那他压切长谷部也没脸面对主人了,干脆自己跳刀解池好了。
源重光顺手拽住他衣服上的带子:“欸,我说,走了。”他把声音放缓,一字一顿道。
长谷部先是一怔,不知不觉地垂下了握刀的手,半晌才慢慢低下头:“是。”
源重光满意地点点头:“要是一遇上这样的人就要生气,那也太掉价了。”
他看都没看那群被三日月震慑住的劫匪,把手往袖子里一揣,昂着头就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那架势,活像是这些绑匪在欢送贵人。
“站住!”
相野识趣地屏气缩在一边,无奈还是有不识相的,领头的家伙正觉得遇上了个十分不错的肥羊,这要是让人跑了,今天就白出来了,见源重光带着人想走,立刻跳出来拦住他,“你——”
一句话刚开了个头,药研身形灵活地冲上去,轻盈一跃,刀柄在他后颈狠狠一敲,直接把人敲昏在了地上,脑袋磕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别人连药研的动作都没看清,地上已经躺了个人,他们横起来的时候谁都拉不住,但是一旦遇上厉害的就怂的不得了,这下知道惹上了不好惹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边的相野急的头上冒汗,忽然眼珠一转,白眼一翻,咕咚一声就往下倒,头撞在地上结结实实一声闷响,就是这样也把眼睛闭的死死的,比那边那个被打晕的还像是晕的。
边上的混混看着这一套连环技能都看傻了眼,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眼中满是赞叹,不愧是相野君!果然是大和好男儿,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当为吾辈楷模!
于是下一刻,像是谁在现场放了什么催眠气体一样,站着的人都摇摇晃晃起来,然后咕咚咕咚倒了一片,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都有,有一个倒的位置不好,屁股下面是一截突出来的细树桩子,略尖的树杈直直朝上,他硬挺着一声不吭,把付丧神们看的目瞪口呆。
源重光:……
看着周围一片群魔乱舞,源重光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弯腰拎起狐之助晃了晃,塞进袖子里:“走吧。”
躺在地上的相野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伪装实在拙劣,可是有什么办法,就看那个少年的动作,他就知道他根本跑不掉,求饶?看些人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因为求饶就能放过他的,所以干脆不要脸一点好了,感觉带头的那个青年也不像是要杀他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看不起他们吧……
看不起好啊!他已经习惯被看不起了,要是被看不起一次就能保住一条命,看不起就看不起。
反正不管怎么样,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假装自己死了不是很好,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是不会和这样耍赖的行为计较的。
果然,听着脚步渐渐远去,相野在心底松了口气,暗暗为自己的智慧点了个赞,悄悄地将右眼睁开一条缝隙,上下左右扫视一圈,很好,没有人!
他长吁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行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还是该趁早离开。
相野动了动肩胛骨,正打算坐起来,就听见极近的地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那笑声像是贴着他耳朵响起来的,声音好听极了,软软的,甜腻的像是融化的蜜糖,但是落在相野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让他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他不顾一切地想翻身,接着脖子就一阵闷痛,视线里最后晃过的,是一缕浅浅的铂金,在阳光的余晕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源重光踏进玻璃门,微微往后扫了一眼,刚刚莫名脱队的髭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回来了,见源重光看他,也歪着头看过来,笑眯眯的样子,嘴角抿着,歪着头,一脸的无辜,柔软的铂金色头发搭在耳朵上,蓬松地翘起。
源重光无奈地摇摇头,视线在他腰间的刀上掠过,没有嗅到新鲜的血腥气,也懒得去管他,把袖子里的狐之助往前面一扔:“带路。”
狐之助在半空打了个滚,四只脚在光滑的地上打滑了两下才站稳,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它也不敢说什么抱怨的话,四处看了看,选定一个方向:“请这边走!”
源重光跟着狐之助往里走,三日月越走越慢,终于和髭切并行,目光仍旧落在前方的人身上,嘴唇一动:“死了?”
髭切依旧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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