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款款行走在长长的古老石阶上,如同落入尘世又随时会随风飞去的精灵。
石阶的两侧满满站着来自各国的王公贵戚,首脑政要。我挽着rd的手臂从他们惊艳的目光和啧啧低叹中走过。
rd悄声对我说:“g,你今天的行走会被人当成一个经典,而你的婚礼,会成为一个传奇。”
我侧目对他微微一笑。是的,我就要嫁给一个中国人,我已经是一个中国人。我要让这属于中国的绝伦美丽,在这群骄傲的西方人面前成为永恒的传奇。
我的脚步跨入教堂的主厅,清亮的童声随着管风琴的伴奏徐徐响起。烛光花影里,长长红毯另一端的神坛上,站着那个我爱了一生的男人 – 靖平。
我缓缓朝他走去,走过朝露暮阳里他伴我的成长,走过我痛失父母时他的殷殷抚慰,走过皇宫暗室里我与他的倾吐衷肠,走过我在他与疏影间的苦苦挣扎,走过我在冰溪中失去孩子的痛哭,走过我在雪地里步步带血的爬行。
而这一切,都始于九年前,我与他在荷塘边对望的第一眼。而此时的我正带了那一日漫天的风荷,向他走去。
他看着我,含了满眼的感念与激越,赞叹和欢喜。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件礼服,但我为什么要在裙上绘荷花,他懂。
他给我一个深切温柔的微笑,向我伸出手。
蓦地,一切都消失了。我朦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黑暗里,而熟睡的靖平就躺在我身边。刚才的梦境只是一年前我们婚礼时的场面。
从萨莫利亚回来以后,我回音乐学院接着上学,靖平则继续他永远忙不完的工作。到如今,三年的光阴已经匆匆流去。
当年折断过的小指关节,因为复位不准,因此有些僵硬,导致我弹出的琴音已不如旧时流畅动听。我不愿就此认命,日夜勤练,终于大有好转,但要到完全恢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我谱写的音乐却被更多的人弹奏传唱。他们说我的音乐,能深入人的心灵。这样的回馈已经足矣。
我的名字仍时时出现在媒体中,但越来越多的却是和音乐联系在一起,而并非是公主的头衔。现在,我正在为一部描写非洲苦难历史的电影创作音乐。为此,我投入了全部的心灵和感情,期待将我感受到的来自那片土地的美丽,善良,与苦难,通过音乐告诉世人。
我用父母留给我的遗产雇用了一家有名的勘探机构,请他们在南萨莫利亚的沙漠中探油。经过两年的勘探,在沙漠的中部发现了丰富的石油。我将石油的开采权交给了库图西人,自己分文不取。又将余下的全部遗产分别在南北萨莫利亚建立了几所学校和医院。这是我为自己的祖辈所犯下罪孽的补偿,相信我那安息在天堂的父亲会高兴我这样做。
因为发明了艾滋病抗体和疫苗,靖平和ryon获得了当年最具权威的医学奖提名。然而他却拒绝了参选,因为头衔与获奖,他已不再需要。
由他公司制造的艾滋病抗体和疫苗在全世界范围内独家大量地使用。靖平又亲自成立了专门的医疗组织,对非洲的病患者,进行低价甚至免费的治疗。而ryon就在非洲负责管理这些组织。他的太太,也就是鄢琪,已经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上次他们从非洲回北京探亲,带着一对双胞胎和收养的三个库图西孤儿,就住在我和靖平的家里。孩子们跑进跑出,欢叫笑闹,搞得frois大喊头晕。而玮姨却羡慕不已,拉了我悄悄说:“云深你看,生上五六个,家里热热闹闹,多好。”
靖平曾请人费尽艰难终于下至神墙深涧的谷底,但l的遗体却始终没有找到。于是我们将l那件带血的外套封入一支真空的玻璃盒,连同他的牌位一起,放入家中的祠堂,与靖平的各代先祖直亲比邻。我们时时来看望他,今后也会带孩子们来,告诉他们,没有这个人也就没有他们的生命。
除了慈善捐款活动,我和靖平很少出席派对。我们都很忙,空暇时便四处旅行,寄情山水,直到五个月前我怀孕。
靖平减少了手里的工作,尽量多花时间在家中陪我养胎。因为先前失去的孩子,我们对这次的怀孕格外小心。他关注我每日的饮食起居,陪我散步做瑜伽,我头晕看不了书,他便一一读给我听。有他在,充满孕吐与眩晕的孕早期变得好过许多。他还和我一起布置孩子的房间,帮我制定产后的恢复计划。当我挺着肚子和他一起在母婴用品商店挑选物品时,我心中的温暖幸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
昨天医生刚为胎儿作了性别鉴定的b超 – 是一个发育健康的男孩儿。玮姨高兴得掉眼泪,而靖平只是长久地吻我,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
而现在,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正沉沉地睡在我身边。那枚历经离合生死的玉观音正静静垂在他胸前。
我的身体动了动,他的手便立刻伸过来在我身上模糊地轻轻拍抚,而他的双眼仍闭合着。自从怀孕以来,我夜里常会睡得不踏实,很多次被梦惊醒或者不安地翻身。每到这时靖平总会抚摸安慰我,后来竟成了习惯,只要我一动,他就算仍在睡梦中也会伸手来摸摸我。
在静谧的黑夜里,我枕在他臂上,注视着这张我深爱的面孔。
我想在他唇上偷偷一吻,但又怕吵醒了他。算了,还是乖乖睡吧。
窗外有隐隐夏虫的鸣声,这是我幼时便听过的。它们在这园子里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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