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见急诊室走廊上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不由地凝眸。
陈珣正在和某个护士说话。
舒怡然顺着宁为谨的视线回头看过去,轻声地笑了一下:“我们科室这两天可热闹了,收了一个为情自杀未遂的女病人,抢救过来后也没消停,整日哭哭啼啼,试图二次自杀,她妈妈赶来后直接跪在她男朋友面前,求对方行行好,别不要她……对了,那个穿蓝色衬衣的高个子就是她男朋友,据说是个电子商务网站的老总,还挺有名气的。”
舒怡然说着转回去,唇角的笑意骤然凝结,面前已经没有宁为谨的影子了。
宁为谨开车到郑叮叮的公司门口接她,郑叮叮从石阶上快步下来,面色依旧沉重。
“我们直接回家。”宁为谨低声说。
“嗯。”郑叮叮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
到了郑叮叮的公寓,宁为谨为她热了一杯牛奶,她慢慢地喝完,感觉整个人温暖了很多,将杯子放下,开始说话。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万万没料到她会自杀,还选在从我头上跳下来,让我亲眼看见这出悲剧,这得对我有多大的恨意啊。”郑叮叮自嘲地笑了一下,片刻后笑容迅速褪去,语气肃然,“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没有介入过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伤害过她一点,对此我问心无愧。我承认现在的确很难受,但不是愧疚,也不是心虚,而是可怜她,她真的太想不开。”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自责。”宁为谨说,“不过我想说的是,她有权利对待自己的生命,继续或者结束,外人都无权干涉,这个责任完全是她自己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郑叮叮沉默。
“别再想了,忘记那个画面,继续过好你的生活。记住,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足够了,没有谁可以讨好所有的人。”宁为谨伸手按住了郑叮叮的手。
郑叮叮抬眸,认真地问:“宁为谨,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宁为谨平静地反问,“介意你过往的情史?”
“对,你会介意吗?”
宁为谨慢慢地抚摸她干净,柔软的手指:“要说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个男人。”
“……”
“不过,我会尽量让自己不介意。”宁为谨的黑眸流动属于男人的豁达和宽容,“除此之外,也别其他办法了。”
郑叮叮无声地笑了一下,开口说:“谢谢你。”
“当然我不会轻易做算了,我会用其他的方式讨回补偿。”
“……”
最后,宁为谨抱着郑叮叮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帮她摘下马尾上的头绳,脱下袜子,盖好被子,低声嘱咐:“禁止胡思乱想,现在好好睡觉。”
郑叮叮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干什么?我不会哄人睡觉。”
“那有其他表示吗?”郑叮叮转了转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时候妈妈出差,我一个人睡觉前,爸爸都会亲一下……”
话还没说完,宁为谨俯身下来,唇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一碰,垂眸看着她:“现在可以睡了?”
郑叮叮乖乖地闭上眼睛。
宁为谨关上她头顶的小灯,退出房间,长身而立在门口,目光逐渐深邃悠长。
另一边,急诊科住院部。
温梓馨睁开眼睛,看见陈珣就坐在她的身边,她没有笑,也没有继续哭,整张面孔苍白而浮肿。
“现在感觉如何?”陈珣柔声地问。
温梓馨撇过头去,冷冷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在知道真相后。”
“什么真相?”
“郑叮叮不可能还没告诉你,我当年掉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就算我以后不能怀孕也不是你的责任。”
陈珣的瞳孔瞬间覆盖上一层震惊,搁在大腿上的右手慢慢握紧成一个拳,再缓缓松开,掌心多了一点冷汗。
“你现在更有理由摆脱我了。”温梓馨的轻笑有些诡异,“如果不是我妈误以为我掉的孩子是你的,拿那个威胁你的良心,你根本不会赶到n市照顾我那么长时间。”
陈珣闭上眼睛,语气沉重:“你别说话了。你现在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康复了我们再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不会再要我了,谈一百次,一千次都是这个结果。”温梓馨收敛笑意,冷硬刻薄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就是一团血肉,你也一辈子没法抛弃我。”
陈珣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头上垂下来的输液软管,液体一滴滴坠落,似乎可以听到“嗒嗒”的声音,他有点眩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心底的烦躁和懊悔悄无声息地扩展开来。
他心知肚明,温梓馨说的没有错,如果当初不是温母的那通电话告知的伪事实,以此拷问他的良心,他不会陷入巨大的自责中,更不会赶去照顾温梓馨这么长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错过郑叮叮。
*
郑叮叮休息了两天,再次上班的时候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能坦然地忽略茶水间的闲言碎语,甚至直接无视坐在对面的徐韵,她眼里不辨清浊的目光。
到了五三十分,郑叮叮准时下班,走出写字楼,下石阶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陈珣的车子。
陈珣就站在车前,穿着正式,身姿英挺,目光直接投在郑叮叮脸上,清声喊了她的名字。
郑叮叮迟疑了一会,慢慢走下去,来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道:“温梓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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