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态。
他大吃一惊,神色惊惶地夺门而出。
「咦?方震远……」郁霓裳只来得及唤一声,他的身影已经隐在门外,等她放下书追出去,他早就跑得好远。
一种惆怅低落的感觉在心头流连不去,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死心吧!若不死心,就会一直被情所困、为情所苦,只有死心,才能获得身心的解脱。
她一千遍、一万遍地在心里命令自己死心,她跟方震远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就不会有幸福可言;既知没有幸福,她就不该再儍儍地执著在这段苦恋上。只有单方面的爱情,会让她情路走得比别人艰辛;唯有两情相悦的爱情,才能缔造幸福。
她理智地告诉自己,这些道理她都知道、都很清楚,偏偏她的情感却反其道而行,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到底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她?
第三章
午后,郁霓裳落落寡欢地站在窗前,外面的庭园绿意盎然、娇花朵朵,只是,她无心欣赏这片美景。填满她心房和思绪的,只有方震远一个!
整整一个月,她没有再见过他。她的心纷扰不已,镇日处在见他与不见他的矛盾天平上起起落落、摇摆不定。
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
她想见他,想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向他细说她对他的绵绵情意,却因怕他鄙夷的眼神而退却。
不去见他,却止不住泛滥的相思,她每一分每一秒都疯狂地想著他,他浓黑的眉、他深邃的眼、他尖挺的鼻、他薄抿的唇、他阳刚的气息……
她痛苦不已地呆坐在电话旁,气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将他忘掉!
他已经清清楚楚表示他爱的人不是她了,难道她还要自取其辱吗?郁霓裳心里涌现一股深沉的悲哀。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最後,她决定不去想他,决定冰封自己的心房。
猛地,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这支专线是她跟郁云裳共用的,自从云裳过世後就很少响过,难道是他?
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然而喜悦的心情是骗不了人的。
一通来电,竟轻易摧毁她决定要冰封住的心。
「喂?」她的声音带著微抖,一颗心提到喉头。
「喂我是张管家。」张管家是方震远家里的管家。
「张伯伯。」郁霓裳讶异极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我在少爷的书桌上看到的。」张管家乞求的声音传来,「霓裳小姐,可不可以请你来救救我家少爷?」
「他怎么了?」郁霓裳的关心绝下亚於张管家。
「他意志消沉,一直喝酒,我劝都劝不听……我担心他,可不可以请你过来看看他?」
「张伯伯,我马上过去!」知道他自甘堕落的情形,郁霓裳迫切又心焦地答应。
陷进这危险的执著眷恋里,她注定是脱不了身的!
方家的别墅坐落在台北市郊,方震远的父母全在加拿大,只有他只身留在台湾念书,平常都由张管家负责他的日常起居。
郁霓裳来到方家门口,张管家开了门。
「张伯伯。」郁霓裳有礼地点头微笑。
「霓裳小姐!」张管家见到她如同见到救星。
「张伯伯,方震远他……」
「在房里。他每天都在喝酒,怎么劝也不听,自从云裳小姐过世,他就像行尸走肉,连学校都不去。唉!都这么久了他还不愿意振作,我正愁没人劝醒他,唉!云裳小姐死了,也把我们少爷的心带走了,你一直是最温柔的,就请你帮帮忙劝醒他吧!」
被委托重任,郁霓裳一脸为难。「张伯伯,我恐怕不行……」
「霓裳小姐,现在只剩你可以救他了,我们少爷自小就缺乏亲情,老爷与夫人都在国外,一年难得回国一次,少爷从小就孤独寂寞,他很需要一颗温暖的心灵陪伴。张伯伯阅人无数,知道你是真心关怀我们家少爷,就请你帮帮他、救救他,不要让他继续堕落下去。」
「我……我会试试,但如果他连我也不愿意见,我也没办法了。」
郁霓裳答应张管家之後,双手冒汗、心跳加速地往方震远的房间走去。
她迫不及待想见他,想知道他的情形,他颓丧、清瘦到什么地步了
走到房间门口,她的步履踌躇了。他……会不会又以言语深深地伤害她?
郁霓裳深深吸一口气,抱持著即使被刺伤也要忍受的态度坚强地敲敲门。
「滚开,谁也不要来吵我!」
里头传出狮般的怒声咆吼,紧接著,是一个玻璃物体砸向门板的声音,发出巨大的响声,教人寒毛直竖。
郁霓裳惊魂未甫地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才转动门把。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瞠目结舌——绿色地毯上全是啤酒空罐,难以计数。
他为了云裳的死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想要以酒精麻痹自己,让她觉得好心痛。
他背靠著墙,倚著床柜,一手拿著啤酒罐,眼眸混浊腥红,下巴蓄满胡碴,头发凌乱、衣裳不整,衬衫上的钮扣被扯落,袒露健壮的胸肌,看得她脸蛋烧红、心跳狂急。
「方震远!」
听到呼唤声,方震远抬起迷蒙醉眼往声源一望,原本颓丧落拓的他忽地一震,眼神定定凝视著郁霓裳,温柔多情、小心翼翼地低叫一声:「云儿……是你吗?」
他松开手上的酒瓶,酒醒了大半,迷惑地朝她慢慢走去。
他嘴里吐出的温柔嗓音,像柔波紧紧勒住她怦跳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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