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云子蔚还是不愿搭理他。蔺寒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祖宗了,自己每天赶进赶出回家做饭,好吃好喝地供着,怎么祖宗还给自己脸色看了。
蔺寒气得想饿死云子蔚。他越想越觉得生气,气得去灶房做饭了。
他做饭时冷静下来,认为自己的脑子也许是有病。云子蔚向来不会哭也不会笑,也不会计较任何事,怎么会跟他一介凡夫俗子闹脾气。人家本就是这样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踏实多了。
蔺寒睡了一觉,将什么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洒扫过自家院子,出门上街逛逛,跟遇到的熟人打打招呼。然而偏生有人要招惹他,非要弄得他浑身不自在。他买个菜回来遇见了自家大伯。大伯腆着肚子,眯着双眼假惺惺地问道:“小寒啊,听说你惹事了?这捕快还做不做得成啊?”
蔺寒满脸和气道:“一点小事,劳您挂心了。我歇几天就回衙门。”
大伯拍着他的肩道:“那就好。要是以后你找不到活了,尽管来找大伯,大伯一定安排妥当,给你找份好活计。”
蔺寒笑呵呵地送走了大伯,转身笑容就烟消云散了。他憋着一肚子怒气回去,进屋先踹翻了凳子。这都是什么事儿。
虽说他的大伯喜欢落井下石,好在他的姨丈还是愿意帮他的。
他歇息了几天后,姨丈就让人把他叫了回去。姨丈用蔺寒的停职堵住了李掌柜的嘴,私下里又请李掌柜吃了顿饭。姨丈再三说蔺寒跟他媳妇只是知己,并未做过出格之事。
是不是纯粹的知己,这还真的不好说,但是知县老爷都亲自请李掌柜吃饭了,那这个面子李掌柜也是得给的。
这事儿算是摆平了。蔺寒还是回衙门做他的捕快,只是要想做捕头,似乎是遥遥无期了。
经历了这件事,蔺寒得了教训,安分了一些。他没敢再去胭脂铺见陆宝儿,陆宝儿怕再惹事端,又忙着挽回跟老爷之间的情分,也没再给他写信。渐渐地,两人之间的风筝线断了。
蔺寒想,断了就断了,反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迟一点早一点罢了。可能也是他喜新厌旧的坏毛病在作祟,他对陆宝儿没有感觉了。
他不晓得为什么,真实的陆宝儿反而没有梦里的陆宝儿让他心动。梦里的陆宝儿才能够撩动他的心弦。真可惜只有梦才是最美的。
入冬后,天越来越冷,家里的几床被褥不够用,蔺寒托小姨娘帮他弹两床厚棉被。小姨娘应下了,找了家熟识的铺子做,自己还在被子面上绣了月桂花,针脚细细密密的。
蔺寒去搬被褥的那天,小姨娘早就将棉被晒了一下午,晚上暖暖裹着睡觉,还嗅到了一股阳光的味道。
蔺寒本以为裹着新被子再盖床旧被子就够暖和了,不想随着深冬的到来,他也会有在半夜被冻醒的时候。
地上很凉,越来越不能睡了。他想自己是太久没回来了,都不知道南方的冬天这样冷,在北方好歹还能睡炕头。
蔺寒在又一晚被冻醒后,有点着凉了。他实在是懒得清理以前的卧房,又不敢跟云子蔚挤着睡,想想还是忍着了。
可当第二天晚上他钻进被窝里时,令人畏惧的冰冷瞬间包围了他。他立刻束戈卷甲,支起身问正在整被褥的云子蔚:“地上太冷了,我能上床来跟你挤两个月吗?”
这话一说出口,蔺寒心里还有点后悔,觉得自己着凉着得脑袋都不好使了。这可是圣洁不可侵犯的云子蔚,跟他挤着睡怕是不妥。当然这念头转瞬即逝,蔺寒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想着说都说出口了,倒不如再争取一下。
蔺寒怕他不乐意,吸了下鼻涕水接着道:“我睡觉很安分的,不抢被子也不会打到人,绝不会打扰你睡觉,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屋里的烛火光昏暗,云子蔚又是侧坐着的,y-in影落在他脸上,蔺寒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隔了一会儿,云子蔚淡淡道:“你随意。”
蔺寒“诶”了一声,愉快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利索地踩上鞋子,将两床被子都甩到床上。等云子蔚睡进被褥了,他就草草地将被窝一理,吹灭蜡烛爬了进去。
还是睡床好,睡床舒服。蔺寒躺下没多久,就睡意浓浓了。
云子蔚是真的安稳,不吵不动,而蔺寒即使是将要入眠了,还翻转了几下`身子,他要以最舒适的姿态睡去。
蔺寒睡着前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嗅到过。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梦美人已向他伸出纤纤玉手,引他走进甜美的梦境。
梦中暖春已到来,走哪儿都能见到桃花树。水波上小船儿轻轻地荡,站在岸那头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身绕白鹤仙雾,遗世而独立,也不知他等的是洛神还是嫦娥。
35 过年
清早蔺寒跟着几个兄弟走出衙门,外头寒风正凛冽,刮得人一个激灵。
日头还没出来,街道像是披了层厚厚的白霜,看上去惨白惨白的。
有个捕快兄弟搓着手,一说话嘴边就冒白气:“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看来得多穿件棉里衣。唉,再熬几天终于可以回家了。”
另一个牵着枣红马驹的捕快道:“咱家在县城的山沟沟里,山里头更冷。我回去以后还有的忙。”
几个人就谈起回哪儿的事来了。有人早已找好了牛车,过几天就回外县,也有人说要到乡下去叨扰姥姥姥爷,还有人就留在镇子里。
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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