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正厅,只见一个身着绣制着白云图案、墨底衣的男子正笔直地站在那里。
“随云卫。”明璃在这里暗自疑惑到,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让皇帝身边的亲卫——随云卫都出动了。
“七王爷,请接圣上的密旨。”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气从丹田而出。
明璃顺从地跪下了,摊开了手掌,手心朝上,微微举过头顶,眼里满是敬畏与忠诚,在皇上的人面前戏还是要做足了的。
“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告退了。”男子说罢就匆匆离开了。
山云忙扶起了明璃,明璃打开密诏,快速地阅览着诏书上的内容。
“呵。人之不义,天道乃行。皇兄啊,皇兄,你的皇位还能安稳地坐多久呢?”明璃的笑里满是痛快,“山云,备车马去洛城,那里出天祸了。”
山云闻言,神色微变,如往昔一样应下了命令。
在纪渊国,天祸是瘟疫的代称,一直流传下来的传说里提到若是君主不义,不顺从天道而为,上苍便会使瘟疫在大地上出现,以示警告。若君主仍是我行我素,群雄可替之——儒家文化中最讲究“名正言顺”,这个具有公信力且传播甚广的传说无异于给了那些觊觎着皇位、蠢蠢欲动的人一杆“顺天意而反,以正浩气”的大旗。
新帝登基以来,发动了不少战争,虽说是胜多败少,但打仗所造成的负荷还是压在了百姓的肩头之上。近日与当今皇后宁晗的母国图钰国在边境之地的大战也一触即发。纪渊与图钰争战了数百年,但两个大国实力相近,使得一直不能完成一统。上代两国国君对彼此的政策已由“战”到“和”,在民间也做了不少工作,如今纪渊国的百姓普遍希望能与图钰国和睦相处,不要再起战端了。
但是——新帝却似乎在一意孤行,势必要出战那图钰国,征服那个国度。
洛城的城主正为这疫情弄得焦头烂额,听到朝廷派来的钦差到了,顿时心下舒了一口气,觉得是救星来了。
洛城主见来人年纪轻轻且貌生女相,显得有些柔弱,心下有几分轻视与不屑,也只能安慰自己道这位也许是青年才俊,别有作为。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啊?”洛城主朝着明璃恭敬地做了一个揖。
站在明璃身侧的山云冷冷地答道:“这是当今七王爷,不是什么大人。”
“七……七王爷?”洛城主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把刚燃起的希望毫不留情地扑灭了——七王爷的行事作风与为人,他是早有耳闻的。
“今日申时之前封好城,不许一活物从这洛城城门走出去。”明璃的语气就恍若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封、封城?那岂不是要城里的人在城里等死吗?小臣认为……”洛城主大惊失色,想给出自己思忖了多日的方案来改变这位小王爷的主意。
明璃不等他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是皇上的意思。洛城主的意思是——皇上无视百姓性命,做的决策也不如你的了?”
“小臣不敢。”洛城主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太过心急,说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洛城主有这与本王争辩的时间,还不如尽快把事情吩咐下去,现在已是午时了。还有在城外张贴招募能医治这天祸的能者的皇榜。没了,下去吧。”明璃兴趣缺缺地说道。
洛城主心下有怒、有心寒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得无奈地退下了。
明璃心中清楚,这洛城之祸,他做得好,得不到任何嘉奖,因为大战在即,这座小城的动乱势必不能影响到整个棋局,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做得不好,倒是有罪,一杯毒酒,一段白绫都可供他做了断。
“折本买卖啊。”明璃“飒”地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水墨画折扇,说得云淡风轻。
“王爷也不出这洛城吗?”山云向来只听命令,从不多问,所以明璃最爱用他,但这次他却破了例。
“在哪里都一样,这次的是个死局。”明璃眼底没有半点波澜,显得异常的平静。
洛城的各个城门轰然关闭,将世界划为了“生”与“死”两界。
封城的命令一下便是坐实了近日在传的城内爆发了瘟疫的事实,人们纷纷收拾了行囊,准备逃命,消息知道的早的逃出了洛城,庆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知道的晚的便困在了洛城之中。
“放我们出城啊!”
“让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
城内的哭嚎与哀求久久不能平息。
得知洛城发生的一切后,顾白便从一愁谷匆匆赶来了,兰若拦都拦不住,却还是晚了一步,洛城的城门已封。看到官兵张贴的皇榜,便凑上去看。兰若跟在一边,也细细地瞧了瞧榜单上的告示。
顾白向前迈了一步,欲揭下皇榜。
“顾白!”兰若忙拉住了顾白的手腕,他有一种直觉这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件会让顾白受到伤害的事,他不想顾白去。
“诶,年轻人啊,上面的赏金虽丰厚,可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啊。现在洛城的人都想着往外逃,你怎么还想进去啊?”站在一旁的大伯开口劝道。
顾白眼神坚毅,对于这个问题只轻声回答了四个字“医者之命”。他回过头来,冲着兰若灿烂地一笑,温和地说道:“你不是常说要守我一世’平安长乐’的吗?这便是我的‘长乐’。”
顾白慢慢抽出了被兰若攥住的手腕,郑重地自上而下看了一眼皇榜,便欲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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