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的感觉。
二人相携,走了一路。
慎刑司里七转八弯,一层一层往上,刑罚便越重,整整九层楼,每层楼九种惨无人道的手段。
从剔·骨,凌·迟,到扒·皮,烙·煮,没有能过九层还活着出来的人。
姜夏隐约看见,从房间小孔里,有被削成人·棍的,也有被养在蛇·穴里的,更有甚者,被刀刀凌·迟,却吊着一口气,等受刑者身上结了痂,再凌·迟。
她握紧手心,隐有颤抖,这时,眼睛上忽然覆上一片柔软。
桓镜用手挡在她眼前,说:“别看了。”随即又弯腰把小姑娘打横抱到怀里,“也别抖了,我带你去。”
他稳稳往前走,找到了阮苓。
执行者却竟是白夜。
正一寸一寸用银针挑断她的经脉,惨不忍睹。
桓镜却知道,只有白夜亲自行刑,把握着分寸,才能留阮苓一命。
他心中的痛,不比妹妹身上的少一分。
少年低下头,去看怀里的女孩子,她十分平静,平静得出乎意料。
他发现,姜夏不会哭。
至少清醒着的时候。
哪怕此刻她的唇已被咬出血色,眼神也仍旧平静。
“出去吧。”
姜夏闭上眼,对桓镜说。如果行刑的不是白夜,她拼了命也会救阮苓出来,可正是白夜,她便知道,没有再好的选择。
他医术高明,会有分寸。
心疼阮苓的眸光也做不得假。
事到如今,姜夏只有试试,试试去求公子。
可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呢?有什么资格去求?
头一次,姜夏感到心力交瘁。
她就呆呆坐在慎刑司门口,双目失焦,一动不动。
桓镜坐在她身边,雪白的发带和背后的剑穗一起被夜风卷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修长的指尖,解开墨发,拿着发带放到了姜夏手心。
“我们连夜成婚吧。”少年说:“阮姑娘作为你的姐姐,与高堂无异,是可以从慎刑司出来参加婚宴的,这样一来,刑罚便不了了之。”
同样,若你有了名分,明天“炼狱”里的血洗,便无人再敢动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还是没有话说
☆、天下第一的逆袭(8)
姜夏望着手中的发带。
天机门里,弟子的束发发带只可以交给余生另一半。
她抬眸,去看这少年。
狭长凤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生而一张高岭之花的脸。
“不行。”姜夏断然道:“我不能糟·蹋你。”
桓镜怔了怔,而后是真真切切笑了,“权宜之计,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觉得,终身大事不能拿来开玩笑。”姜夏郑重地把发带还回去。
“你真是…”桓镜拿回那雪白的缎带,恨不得锁眼前小姑娘脖子上,勒死这个脑子不转弯的。
“算了。”他深吸一口气,对姜夏说:“你不必管,我自己去找公子说。”
“喂…”姜夏看着少年绝尘而去的背影,小声叨叨:谢谢。
但你能成,算我输。
·
夜里的云端之上格外清冷。
桓镜以为,万无一失。
可那树屋里端坐着的少年公子久久未言,只一心描摹宣纸上的轮廓,真真正正工笔画,万分细致。
桓镜隐约觉得那轮廓有些熟悉,却一时联系不起来。
终于,公子搁下笔墨,淡淡抬首,说:“不行。”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就是不行。
桓镜却想问个为何。
寥落灯影,那狐狸面具下的少年弯了眸子,含着笑意:“换个人吧,只有她不可以。”
“不必了。”桓镜拱手告退,始终不明白公子何意。
身后,待无人时,那天青薄衫的少年才终于解开狐狸面具,露出一张稍显疲惫和不悦的脸。
俊俏至极,也苍白至极。
因为长期不见日光,也因为宫中有戴着人·皮·面·具伪装自己的死士,楚怀瑜在修罗门便从未以真容示人,也鲜少人知道,当朝的废物太子,是修罗门年轻有为的主人。
此刻,这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冷了脸,连天生上扬的唇角都抿了起来,剑眉蹙起,笑眼冷漠。
他漂亮的手指从宣纸上的轮廓摩挲而过,莫名就很生气。
就像他中意的,被人觊觎了。
楚怀瑜甚至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就像小时候母亲还在时,如果她对白夜比对自己好,他也会生闷气许多天。
那时候,阮白夜那个家伙就会拿着老陈醋坛子在他面前晃悠。
小醋坛小醋坛的叫着。
再后来,父皇首·级被国师桓容斩下,楚怀瑜性情大变后,阮白夜便不这样叫他了,他们之间,不知不觉生分了很多。
从前一起长大的情谊也变了。
从朋友,到主仆。
少年公子烦恼地收起画卷,在暼见角落那一句“众生皆苦,非我一人”时,心绪才稍稍安宁。
想到这里,楚怀瑜又顺手拿起影子们送来的暗中记录。
翻到与姜夏有关时,果然,那一沓沓连贯如连环画的纸上,画了桓镜陪她坐在慎刑司门口,也画了他把她公主抱在怀里。
楚怀瑜心里刚压下去的那点气,莫名其妙又腾腾腾起来了。
·
夜风泠泠,星辰廖廖。
姜夏静静在慎刑司门口坐了一晚上,桓镜来劝也不走。
直到阮苓被放出来。
多亏了白夜,整整一夜的酷刑后,她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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