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本捧着蜡烛开路,听到苏婉清的话,看了她一眼“今天下午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苏婉清点点头。
“好吧,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老妇人长叹一口气“说出来都是孽缘。”
这金银城,本不叫金银城,叫琳琅城。
城里的富庶人家都是靠着做生意发家,因此这里是商户的天堂。
孙夫人本名白倾先,是琳琅城大户白家的公子。白家有意在白倾先及笄的时候,许给冯家女。如此强强联手,两方生意都能上一个新台阶。
可惜,话本里面最俗套的事情发生了。白倾先及笄前的上元节,爱上了一个灯笼匠。
身为公子身前伺候的人,老妇人自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白倾先不吃不喝,以死相逼。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老妇人哪里能见着他一天天的憔悴下去,只得为二人牵线传信。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两人见面的时候被有所怀疑的白夫人当场撞破,白倾先吓得面色惨白,而孙良很有担当的跪在白夫人面前“白夫人,我想迎娶倾先过门。”
“你想迎娶?”白夫人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想迎娶就能迎娶的了吗,难不成你想为官,城主的位置就能让给你来当?”
这就是不愿了,当时一穷二白的孙良,除了磕头作揖别无他法“夫人,那您说,我怎么样才能迎娶令公子,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做。”
“你什么时候出人头地,我什么时候愿意。”
“好,那请夫人不要为难倾先,我功成名就那天就来娶他。”
白夫人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一定一定要等我。”孙良说了这句话,不舍的转身离开。
很长一段时间,孙良都恨死了自己说了这句话。即使他嫁为她人夫,她也不会嫌弃他的,只会将他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更加爱他。
孙良一走,白夫人就将白倾先塞进了冯家的花轿。夜长梦多,还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好。
“爹爹,爹爹,”白倾先哭着拍打着花轿“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反悔。”
“爹爹是为你好,”说罢白夫人就让人起轿。
“给我看好了,再出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这话是对老妇人说的。
白倾先先是哭闹,再到低泣,最后没了声音。老妇人以为他是认命了,没想到,冯家小姐掀开帘子的时候,白倾先身子已经凉的透透的了。
都说刚则易折,谁能想到这样柔弱性子的人,也能在爱情面前刚强了一回。
喜事变丧事,白家没了一个儿子,冯家觉得晦气,还断绝了与白家的关系,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这事情还没完。
那时,老妇人已经被白夫人安排在白府做最脏最重最累的活。她提着泔水桶往外走,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婆婆,他们都说倾先死了,是真的吗?”
三年过去了,孙良的外貌有了些改变,但老妇人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抓着孙良的手,悲从中来,“你当初不如带着公子一起走,苦中作乐,也好过命丧黄泉。”
老妇人领着孙良出了城,到了远郊“大人夫人都不管,觉得公子落了白家的面子,就不是白家的儿子。冯家退回来的尸首在白家门口放了三天,被人送到了乱葬岗。”
“我舍不得啊,那么好的公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就用草席裹了裹,给他埋到了地下。”
“那日,我瞧着她整个人状况十分不对,就像人家说的入了魔。翻身上马,将我一个人丢到了荒郊野外。”
“我等了一会,本想着自己走回去,没想到她竟回来了,从马上扔下一个道士。”
“你欠我一条命,若想让我放了你,就照我说的办。”孙良声音阴鸷。
那道士被扔下马,刚滚了一圈,听到这话,吓得屁滚尿流“不行啊,这种事情做出来会遭天谴的,祖师爷不让干。”
“你若不干,我现在就杀了你。”
孙良往前送了一剑,道士只觉得喉咙间传来腥味,“好,我干我干,别杀我。”
“那个地方本就在乱葬岗附近,那道士拿着罗盘走来走去,听她嘴里念叨的是,找灵脉,渡往生,逆乾坤。”
“是将孙夫人超度往生吗?”苏婉清忍不住插了句嘴。
“哪能啊?若是将公子超度了,哪有这些冤孽。”
“道士超度的是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但前提是,每一个被超度的怨灵,都得带走一条生命。白家一百五十六口,上上下下,都被这些怨灵生啖了去。”
“说到底,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若当初...”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
第70章
“那金银城内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拿了你给我的金佛,见她们好像是个透明体。”
“说来说去,都是作孽。”
“那日,怨灵生啖了白家人的魂魄,孙良将公子的尸身抱了出来,搂在怀里。”
“孙,孙小姐,”那道士瞧着孙良这样病态,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事情我都办好了,您看,那我就麻溜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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