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被父亲暴打在床上,试图夺门而出,临近拉开防盗门的一刹那,被一只手,一从后背伸出的手掐住脖子,她被悬空地拎住脖子,从防盗门到卧室的床上,像上吊一样。呼吸是停滞的,那几秒钟,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而她终于还是没有死。离死很远,她只是品尝了一次被强者教训的苦涩滋味。
上帝用残缺的世界捶打她完整的灵魂,
她便用残缺的灵魂捶打这再不完整的世界。
上帝给了她灵魂,也给她世界,却让她如此度过,年复一年。
终点在哪?解法有无?
真的是她错了?抑或,她真的早已命里刻下了这种痛?
次日醒来,已是上午十点,李周曼眼见纱窗外的光从一条窄缝泄进,像明火与刀,点燃撕裂了白色床被,锐利而刺目。大约是房间黑暗的缘故。
陈放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醒转。对视,她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十分。”
李周曼低骂了一声,“今天唯一一节课还剩十五分钟下课。”
陈放从床上下来,稍作收拾,“你还赶回去么?”
“算了吧。”李周曼扶着额头,忽然道,“那你呢?不上班?”
“请假了。”
“上海到你家开车多久?”
“四个钟头。”
李周曼又看一眼钟,“你有三个小时吃午饭吃什么都够了回家正好六点半可以装作下了班。”
陈放走近她身边,温和道,“还在生我气?”
李周曼撇开他去洗漱,洗漱完烧水。
“壶里是开的。”
李周曼便倒水喝。
“不会有第二次了。”
李周曼不冷不热,“还想有第二次?”
“我发誓。”
“鬼话难信。”
陈放轻轻笑了。
李周曼冷笑道,“你再笑一次。”
陈放略感无奈,“那你有什么要求?”
李周曼拉起他,两人面对面站在镜子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好好想、想好了再回答。”
陈放见她半分游戏气态,半分作弄,点头,“问吧。”
李周曼道:“我和她谁好看?”
陈放微惊讶,正要开口。李周曼道:“想好了再回答。”
满满的威胁。
陈放笑道,“你。”
“我和她谁好看?”
“你。”
“我和她,你喜欢谁?”
“你。”
“如果我和她一起不要你了,你哭不哭?”
“哭。”
“哭谁?”
“哭你。”
“你会怎么办?”
“想你,一直想你。”
“然后呢?”
过了很久,依旧是思索,“没有然后了,我会一直想你。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直到死。”
一片长久的沉默。
李周曼开的口,“你和旁人做爱,会想起我么?”
“会。”
“每一次?”
“每一次。”
“想我什么?”
“想你的样子,声音,香味,想你是不是和别人做,就像我和你一样。想你曾经纵容过我。”
接着,是李周曼低微的笑声,只一声,说不清感情,却带一点忧郁,一点事情终了的释然,“够了。”
一分钟后,当李周曼笑着用录音笔放给他听,陈放仍是微愕,皱起的眉弹指间凝注了,随后平静释然,只笑,“这下完了,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李周曼笑道,“知道就好。”却没有多少得意。
陈放道,“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东西?”
“说来话长,不过,本来不是给你准备的。”
陈放“嗯”了一声,“做什么用?”
“下次告诉你吧。”
李周曼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也无法解释清楚,更不想告诉他带录音笔的初衷,便干脆不说了。
幸而陈放稍有介怀之后没有再多追究,他碰见这样的事往往不愿想。无意揣测人心,好也罢,坏也罢。
他转而笑了,笑得依旧带点无奈,“现在满意了?”
他看着李周曼,已没有了早先对自己的抵触,和那一点点不可自制的害怕。他把李周曼拥入怀,轻轻地,他轻吻了她脖颈,闻到一缕似真似幻的香,他说,“你刚才问的,全是假设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个假设该改。”
李周曼靠在他肩上的头动了动,似在摇。
他把李周曼抱得更紧了。
李周曼坐进车里,翻看手机,一个未接来电,是辅导员。她无奈地看向陈放,“辅导员找我,真是讨厌。”
陈放道,“大概是因为旷课吧,我应该定闹钟叫醒你的。”
“没事,我成绩好,不怕。”
陈放闻言笑了。
“你送我回宿舍吧。我要回去整理一下,这礼拜回家。”
“吃完饭再回去吧。”
“不了,要去复习。你忘了么,周六考试。”
“好。没忘。”
到宿舍,那个关系稍友善的室友在写作业,其他两人不在。见她来了,目光有些异样,仍旧到招呼道,“李周曼。”
李周曼应了一声,“嗯,在写作业啊。”
“昨天晚上辅导员来过一次,找你。”
“是么?”李周曼若无其事。心中道,不是为了旷课?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嗯……”王妍支吾着难以开口。
李周曼见状,心中猜测出了大概,笑道,“没事,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第15章
李周曼吃完午饭,往办公室去了。
“李周曼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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