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隐已然立于他的面前,在他消隐之前又紧紧揪住了他。
“你是谁?”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让斐子隐似乎想起了某张脸,可是那张脸有些模糊了,不知能否与面前黑纱下的脸重叠。
黑衣男子并不理会斐子隐的问题,右脚往上用力一踢,重重地踢向斐子隐紧揪着他的右手,斐子隐立即左手化剑指直击黑衣男子正独立着的左脚,黑衣男子一个后空翻逃离了斐子隐紧揪住他的手。在他左脚再次着地的时候,一声雨打青瓷的清响同时传进两人耳中,斐子隐低头一看,不由暗自长叹,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拾起遁世玉又与来势汹汹的黑衣男子过了四十多招。
“小语?”当斐子隐定住了黑衣男子的身形之际,后背冷不防地受了小语一掌,利器穿过心脏的瞬间他转身看到眼睛半睁目光空洞的小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便确定小语是重了锁魂术,只得先用定身术定住了小语的身形。
黑衣男子显然很满意眼前发生的一幕,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意,看斐子隐吃惊而又慌张的情绪从眼中一闪而过。只是,斐子隐为何会慌张?难道是怕自己的神器报废了不成?黑衣男子在心里又是冷冷一笑。如若不是自己故意提醒魔君苍黎子新收女徒之事可激怒魔姬,引魔姬魔性大发杀向堂庭,自己如何趁乱穿过重重仙障进入堂庭,又怎会有眼前这痛快的一幕可看?思及此,黑衣男子心中又痛快了几分。
“易轻,别来无恙。”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话是对着黑衣男子说的,目光却凝结在手中的遁世玉。
第三十六章水落石出
“你倒还记得我。”
“不是记得你,是记得浮玉派的遁世玉。难怪十年来子隐上天入地都寻不到小语,原来是你用了遁世玉。”斐子隐拿着遁世玉不紧不慢地走到易轻面前,目光对上易轻血红的双眼,又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月亮,痛惜地说:“你何苦要堕入魔道?若是浮玉仙尊和汐止看到现在的你,定会失望的。”
“你住口!斐子隐,你不配提汐止!”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体内四处游走的魔性渐渐聚于胸膛,狂风呼啸间易轻脸上的黑纱被吹离了脸庞,挂到远处的树梢上,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逸脸庞,那张脸上有着一对嗜血的红色眼睛。
“我与汐止……”
“斐子隐!”斐子隐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易轻瞬间冲破斐子隐的定身术,一条锁骨链风一般划过斐子隐的身前将斐子隐紧紧锁住,他用低沉而又阴狠的嗓音在斐子隐耳边说:“我说过,你不配提起汐止。”说完手上用力一扯,斐子隐身上的锁骨链又紧了几分,链上几瓣玉制的叶形利片陷入斐子隐的骨肉。
他看向斐子隐仍被利器刺穿的左胸,终于觉出点痛快,得意地问:“被自己的神器所伤感觉如何?”顿了顿,得意之色消失殆尽,眉目间阴鸷之气大盛:“哼!斐子隐,你今日如此也是罪有应得!我易轻苟且偷生十几年,就是要亲眼看你被自己的得意神器所伤,让天下笑话你莲华尊者,然后再亲手送你去陪汐止。她最怕孤独了,你不是要娶她为妻吗?那为什么她散了仙魄,你却还在这里?”说到激动之处,握着锁骨链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有银紫色的血液缓缓自斐子隐身上渗出,染湿了锁骨链。
斐子隐坦然看向易轻疯狂的双眼,淡淡地说:“恨容易使人丧失本性、丧失理智,你这是在自我泯灭,易轻,住手吧!”
易轻闻言不禁嘲讽地笑出声,当目光扫过斐子隐淡然的双眼时,心中的恨意被那淡然的神情彻底激起:“你年少便身负盛名,我易轻亦曾敬你一声莲华尊者,曾感激你对我和汐止的成全。却不料,你竟趁火打劫夺我妻子!”魔性在他身上暗涌,修为聚于手心,他要与他同归于尽!
身上的锁骨链又紧了几分,有杀气和戾气向自己袭来,斐子隐默念咒语,一瞬间沾染了鲜血的锁骨链自燃起银紫色的火,火从斐子隐的一端迅速烧向易轻,眨眼间血火袭向易轻的掌心,将易轻击倒在十几丈外。锁骨链尽失灵性地掉落在地,口吐鲜血的易轻挣扎着站起来,却使不出分毫的力气,只不甘地看着斐子隐缓缓走到自己面前。
“我易轻终究报不了夺妻之仇!终究报不了了!”易轻双眼戾气尽失,双手仍颤抖着握成拳。
“易轻,汐止自始至终都是你的,她是迫不得已才求我与她假成亲,目的不过是要逼你离开她。”斐子隐长叹一声,想起了汐止跪在屋前求他的情景,又轻轻地说:“那时候,人间亦是深秋,堂庭的夜寒风凛冽入骨,她不忍看你夜夜守于门外,又不能与你在一起,才求我与她同演这出戏。”
“你胡说!汐止不会这样做,她绝壁不会想逼我走,一定是你,你对她究竟使了什么术法?”
“疫魔一战,汐止也染了疫毒,无药可救。”
刚刚还勉强握成拳的双手无论如何再也使不出力气维持那个弧度,一滴热泪自闪着红光的双眼的眼角滑落,易轻的心猛的一阵紧缩,痛得他的嘴微微颤抖,那个姽婳的女子涌上心头,一颦一语竟似昨天才见过般清晰可描。
“她竟这般的傻,我们明明说过要生死相伴的,她怎能独自先走?”他眼里有宠溺地笑意,眼角的泪却似嘴角的鲜血般止不住。
“汐止不想让你看到她的仙力日渐消失,更不想你为了她葬送修为自散仙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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