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以见得?”
林依故意考青苗,以目光示意,要她作答。
青苗想了一时,道:“我晓得了,府尹夫人与王翰林夫人,就住在巷子里,那闹事的娘子肯定急着回去报信,却径直出了巷子,说明背后之人,是住在巷子外。”
林依赞许点头,杨婶却提出不同见解:“也许主使人就是府尹夫人,闹事娘子泄了底,担心受怕,因此不敢去报信,径直回家躲起来了。”
林依一愣,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无人能担保闹事的一定不是府尹夫人。青苗几人继续分析,你一句、我一句,越讨论越糊涂,到最后,竟是人人都有嫌疑。林依听到头痛,挥手叫她们下去,独自回房坐下,对着墙壁发呆,心道,城中谋生,果然比乡下更不易,乡下顶多有几个地痞无赖,都在明面儿上,不似城中人,个个脸上笑嘻嘻,背地里捅刀不惜余力。
且说张仲微,锁好厨房门后,就去了街上溜达,考察各酒店有无好酒水,有无好菜色,待到他回来,发现脚店、盖饭店都打了烊,心下十分奇怪,再进屋一看,林依呆坐在桌前,忙上前轻轻将她一推,问道:“娘子,出甚么事了?”
林依将方才的情形讲与他听,道:“好险,差点让她乱嚷嚷,坏了名誉。”又叹:“有人浑水摸鱼,未付酒钱就溜了,还不知亏了多少。”
张仲微悔道:“我不该去街上,害你受累,幸亏没出甚么事,不然我真是后悔莫及。”
林依不甚在意,道:“既开了脚店,这些事是免不了的,总不会回回你都在家。”
张仲微问道:“可晓得是谁主使?”
林依苦笑一声,把方才与青苗几人的分析讲与他听,道:“人人都有嫌疑,怎办?”
张仲微摸着脑袋,喃喃自语:“雇人闹事,那可是要花钱的,谁人这样大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依脑中灵光一闪,是了,雇人闹场子,既要出钱,又要担风险,若不是有利可图,谁人会犯傻?
依照这条分析,雇人到酒店闹事者,无非有两种目的,一是所谓的商业竞争,眼红林依赚钱,因此来闹一闹,好让店中生意变差——符合此项的,非牛夫人莫属;除此之外,大概就是与张仲微有关的党派之争,或是李简夫一派,或是王翰林。
林依将自己的分析讲与张仲微听,又笑话他道:“中立真是不好,哪一派都想咬你一口。”
张仲微摸着脑袋,疑惑道:“最近翰林院风平浪静,并无甚么迹象呀。”
林依默想一时,问道:“李太守是一派,婶娘的哥哥方睿与他不对付,因此是另一派,那欧阳府尹与翰林院的众位翰林学士,是哪一派?”她问完,不待张仲微开口,先自答道:“欧阳府尹与你有知遇之恩,那是看在李太守的面子上,因此他与李太守是一派,是也不是?”
张仲微想了想,道:“是,也不是,欧阳府尹虽与李太守交好,但政见并不尽相同,他与王翰林面和心不合,倒听说是真的。”
林依听糊涂了:“那欧阳府尹到底是哪一派?”
张仲微道:“他是哪派都沾点边,又哪派都不是。”
圆滑一派?林依甩了甩头,又问:“翰林院情形如何?”
张仲微道:“黄翰林、邓翰林、陆翰林追随王翰林;赵翰林与孙翰林则与李太守是一派。”
林依听着听着,觉出些滋味来,把开张那日翰林夫人们的明争暗斗讲与他听,好笑道:“原来孙翰林是王翰林的对头,亏得他家夫人还急着表明立场,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或是怕我在王翰林夫人面前讲漏了嘴。”
张仲微道:“都说除了欧阳府尹,就属王翰林拜相最有指望,谁人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政见不同,也不敢把关系闹得太僵。”
林依道:“你们官场上的乱七八糟,我闹不懂,只想晓得,今日有人闹事,是不是与他们有关。”
张仲微沉下心来,仔细思考林依先前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党派之争不可得知,但闹事者的主使人,肯定不是牛夫人。
林依接连被牛夫人逼迫,本来就不高兴,闻言反驳道:“这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莫非就因为她是咱们的长辈?你别忘了,我们虽叫她一声外祖母,其实却并不亲。”
张仲微道:“与这些无关,娘子你想想,外祖母虽然也开酒店,但她那两间酒楼,都是招待男客,就算闹事者弄砸了我们的生意,与她又有甚么好处?”
林依光想着牛夫人是劝阻过她开酒店,又试图邀约府尹夫人的,就忘了这一茬,听了张仲微这话,觉着有几分道理,便道:“那暂且将她放到一边,再想想官场上与你不和的人,哪些最有可能派人来捣乱?”
张仲微苦笑道:“既然是不和,那都有可能,一时哪里分辨得出来。”
林依想了一时,也是好不头绪,又见夜已深了,只得将疑问暂且按下,宽衣歇息。
第二日酒店、盖饭店,照常开张,由于头天蓝手帕娘子那一闹,酒店生意惨淡了许多。林依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坐在柜台后,继续猜想那闹事人是谁。
青苗惦记昨日之事,无心卖盖饭,便与杨婶换了个差事,让她到后面站着,自己则跑到前面店内,问林依道:“二少夫人,可有了头绪?”
林依摇头,把昨日与张仲微的对话,讲给她听,问道:“都说当局者迷,也许答案呼之欲出,我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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