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我的行伍生涯真像我想象的那样容易,我就不会在半年之后还没当上一等兵了——在我们从莱比锡到华沙的那班列车行进过程中什么都没发生。事实上,不仅仅在这一段道路上,在之后从华沙到明斯克,再从明斯克到基辅的路上,那些狡猾的游击队都像缩头乌龟一般噤了声,躲在自己的老巢里不肯出来,这导致我们一路上畅通无阻,只在中途修整时停下来过。不是他们认为我们这辆军列没有破坏的价值,就是我们的工兵早早在前方就把一切障碍都清除完毕——这帮小伙子可真木奉!
由于没有离开过站台,所以在我看来,华沙、明斯克和其他占领区的城市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们都被纳入了第三帝国的版图里,目之所及处处是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当地人迈出惶恐的步子走着,生怕自己得罪这些掌握生杀予夺特权的不速之客。
直到在基辅下车后,我才发现这儿与德国本土有多么大的区别。我们的火车在下午3点到达,在余下的时间里,我们被允许在城里自由活动,直到晚上8点归队。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福利!
我和埃里希走出火车站,来到基辅的街道上感受这座城市真正的生活。基辅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一座典雅美丽的城市,由于当时德军和苏军的交战基本发生在城外,所以这里并没有遭受明斯克那样被大肆破坏的厄运。这里的建筑就像战前一样漂亮,这里的生活也像战前一样清静。那一天正逢基辅放晴,气温是宜人的20摄氏度,蔚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像在洗礼池里受过浸礼一般干净,站在圣索菲亚大教堂(②)的塔楼之上,我们可以俯瞰整座城市。这座著名的东欧古城的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街道纵横交错,两边是鳞次栉比的楼房,而汽车在其中缓缓穿梭,要不是远处的另一座教堂有着金色的葱头圆顶(③),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德国。
日落时分,我们在赫里夏季克大街(④)上散步。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同袍,几乎所有人都在这条基辅著名的街道上寻欢作乐。金发蓝眼的乌克兰姑娘们在街道两旁捧着花束欢迎我们,她们的笑容就像手中的向日葵一样灿烂。这里住着许多反布尔什维主义的人们,他们先前曾遭受过苏联当局的迫害,但此刻我们这群暴.政解放者来了,因此他们对我们感激涕零(⑤)。
要是我们愿意再走出一些距离,就能看见宽阔的第聂伯河,但这里的快乐阻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我们在一家传统的乌克兰饭馆里吃饭,由于慕名而来的人实在太多,餐厅里早已人满为患,只能拼桌就座了。所幸我们并不介意。
我们被安排到一张方桌上,那儿已经坐了两个军官。对于和比自己军衔高的人一起吃饭这一点,我相信每一个新兵的心里都是十分抗拒的,但我们别无他法,这里是最后的空位。其中一位军官长着一头璀璨的金发,正埋头点燃一支烟。说实话,在他的金发面前,我的朋友埃里希头上的只能算是枯草。我注意到他拿烟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而白皙的手,就像刚才在街上见到的美丽的乌克兰姑娘们献上花束的手一样性感,或许这双手曾经在琴键上奏响过动人的乐章,又或许曾经在画布上绘制过美丽的油画——我总是愿意通过一个人的外表来判断他的喜好。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之所以怀念基辅,不仅仅因为这里是我在东方停留的第一个城市,也不仅仅因为这里有着旖旎的风光,更因为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在我接下来的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而这时他就坐在我的对面。
我必须承认我对任何漂亮的面孔都没有免疫力,就算这张面庞的主人是个男孩,虽然这是罪恶的。当然,赫尔穆特的除外,我一向羞于成为纳西索斯(⑥)。当我看清他抬起头后的面庞时,我的心猛烈地震颤了一下。这位年轻的军官大概就是元首所说的“标准的雅利安人”(⑦),并且长着一张自从我参军以来见过的最俊美的脸,他的五官恰到好处地组合到一起,我敢保证,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一定把他当成一件艺术品。尤其使我沉迷其中的是那对湛蓝的眼珠,就像两颗纯净的蓝宝石,和他的金发一样耀眼。他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要是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脱下墨绿色的军服,换上繁复的古装扮成一名英俊又高贵的普鲁士王子。
我忍不住看向他的领口,想弄清他的军阶,好让自己顺利地与他寒暄。当我看见他左边衣领上绣着的两道闪电状“ss”(⑧)标记时,我浑身着实冒起了冷汗,就好像见到了在德绍街头以趾高气扬的姿态到处横冲直撞的秘密警察(⑨)们,要知道,斯特恩夫妇的店面就是被他们勒令关闭的。
但显然,我身前的这位党卫军军官并不属于那些人之列,要是他真的是盖世太保的话,我会崩溃的。更令我惊喜的是,他见我一直盯着他,不仅没表现出愠怒的神色,反而主动微笑着问我:“你们从哪里来?”
“莱比锡训练营,”我抢先回答,“我们是76步兵师的。”
“好极了,”他笑了笑,朝桌上的烟灰缸里抖了抖烟屑,“基辅很美,不是吗?”
“是的,长官。”事实上,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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