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我自有法子让你与我在一处。”
“我相信兄长做得到,但是我不愿意。”沉以北不知如何再与他相说,便只好使了手上功夫将他推开,独自离去了。
偌大一个京城,沉以北走在路上,却是不知该去往何处。
回宫?
亦或是,回琼川。
沉以漫无目的行在街市上,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哭闹声,哪怕是过路马车的车驾声,她似乎都未听得到。只是一路走着,也不管最后会去到哪里。
怪不得,自己娘~亲会说,在宫里头一定要学会做一个傻~子。因为越是把聪明摆在明面上的人,死的就越快。
在这点上,昭容做的很是成功。
她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应当装傻,也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可以立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最基本的。
其实仔细想来,若是她当初没有来京城,只是随便寻个去处游山玩水,便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沉以北苦笑,果然她这人吧运气就是不佳。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就像她挑西瓜的本事一样,永远能在一车好瓜里头挑出来一个最差的。
“郡主。”
忽然身后一只手拍到她的肩头,沉以北下意识便是抬手将其抓~住,然后反身将那人擒拿。
然而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武棣之。他一介书生,沉以北使的手劲极大,却未见他皱过些许眉头。
“怎么是你啊。”沉以北松手,道:“我手劲大了些,你过会儿记得着人给你揉一揉。”
“发生何事了?”武棣之对她方才所说像是毫无在意,他指了指沉以北的发髻,道:“只有犯下重罪之人才会脱簪待罪,郡主怎就这般出来了?”
沉以北闻言,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方记起来自己一时情急,直接就跑了出来。
“吱吱跑掉了,我跑出来追得急了些,没注意。”想了想,还是随便将吱吱捡出来当个挡箭牌,左右它是无法武器辩解的,也只能将就背了这个责任。
“前面就是我家了,郡主不如进去坐坐吧。”她虽是未说明原由,但武棣之多少也是看出来了的,这等模样必是出了她所不能解决的大事。
一张矮桌,一壶清茶,两个青瓷茶盏。
沉以北坐在武府后院回廊之下,院子里头的桃花过了花期已然谢光了,只余得绿叶枝丫。到是一旁的竹子,还如往昔一般,郁郁葱葱。
“祖父还在宫中未回来,家中厨娘正好包了饺子,郡主不妨先吃点。”武棣之将一盘刚刚煮好的饺子摆到桌上,又将两个酒坛子放到一旁,他随手除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到了她的肩上。“便是在家中,郡主这样也是不可的。”
沉以北听闻这话,又想到那日梦中他与自己谈起的武家家规,不由嗤笑出声。
“郡主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日后我是该叫你相公,还是武家小娃娃。”沉以北汉了口气,道:“我原本想求一下母亲,将你我的婚事拖延着,日子久了兴许就能作罢了。可如今,我想过不许久,圣上便会赐婚你我了。”
她不想拖累武棣之凭白陪上一世幸福,可想来若是沉桓有什么动作,沉萧守必定也不会只作一个观棋者。
“我见过月浓姐在得知自己要嫁许放前的模样,她不敢哭,也敢怨,只是在旁笑着点头。其实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思,她也不过是陛下棋局的一颗棋子。想来其实我们都身处于陛下的棋局当中,只是我运气较月浓姐好些,所以至今还留着。”其实若是细细算来,应当是昭容较为聪明,早早远离了是非之地。
“我不想将你也拖下水。毕竟我身为皇族,有些事自小就都是知道了的,也明白会有得失。可是,你不该与我绑在一处。”
“诚如郡主所说,你我都是陛下棋局里头的一枚棋子,那又从何而来的连累?”
武棣之方才还有些悬着的心,现下忽然安定了不少。
“我家还留了几坛桃花醉,郡主不如尝尝。”武棣之将酒坛启封,以茶盏盛酒,递给了沉以北。“这樱花醉的味道不似寻常的酒,君主试下便知。”
她接过来,一口饮尽。
其实若不是武棣之言明,她压根不觉得这是酒。
素里日头她若是饮酒,都是饮的琼川玉蜂酒,那种烧刀子般的酒像极了琼川的风土。而这桃花醉,也像极了武棣之。
“多谢了,我该走了。”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杯酒,又或许是他的一番话。
“郡主慢走。”
一个人只身往前,另外一个人独坐饮酒。
武棣之没有挽留,没有询问,因为他已然知晓所有的事。
“郡主,抱歉。”
☆、第三十五章
自武家离开,沉以北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了许久,终还是回了宫。行回宫中,她便躺在床~上继续装死。
有些事她若是不晓得,自是可以过得再自在些,只是窗户纸一但破了,就由不得她不去思虑了。
“好烦啊!”
沉以北将头埋进了锦被,左右摇晃着像是要将这些烦恼尽数抛却。
“你揉得再起劲些,就这点力度,你的头都不会晕的。”昭容一大早就坐在宫里头等着了,等到夕阳西下,暮色四起,才看到沉以北回宫。她又等了一盏茶的时辰方过来,便见沉以北躺在床~上装死。“装死也装得像样些,别教人看出来你这是在做戏。”
毕竟做戏也要做全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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