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天花板,玛瑙一样的眼珠,一动不动。
“我以为你很洒脱,不是那种跟男人上了几次床,就非得要跟他结婚的女人。”
“”季鱼赫然转头看向他。
隔着烟雾,他的眼睛,她看的不是很清晰,眼神晦暗不明。
“你今天去见的不是肖胜景,是老贾,对不对?他是怎么说服你,让你离开我?”季鱼能感觉出他的变化,和今天早晨几乎判若两人。
“跟他无关,我是见了他,问他博洋是谁,你连做梦都叫的男人,我当然好奇,想去了解一下。”
“他说什么了?”季鱼惊坐起来,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我昨天晚上做梦了吗?”
海坤直接忽视她一脸歉疚的神色:
“他说,你们青梅竹马,他死了你都忘不了他。这么无聊的事,我没兴趣再听下去。你不用在意,谁没有过去?以后我不再问,你也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些破事。”
“我不提。那,你是因为吃醋,才不跟我去”
季鱼“领证”两个字没说出口,又被他打断:
“不是。是我的问题。你看我像是那种能安定下来的男人吗?如果你真想结婚,我们最好早点散。”
“”季鱼听到“散”字,心脏像被锋利的刀尖刎了一下,又冷又痛。
她暗暗深呼吸了两次,把这种冷痛的感觉驱散,笑道:
“确实不像,你要是这种人,早就子孙满堂了,没个四世同堂,至少也有三代。”
“”海坤嘴角抽动两下,掠过一丝浅淡的笑。
季鱼重新侧身躺下来,背对着他。
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从昨天下午第一眼看到他,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像变了个人。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肯定不是专程回来看我的吧。”季鱼旁敲侧击地问道。
“不是,回来找杨队长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顺便送泥鳅回来完婚。”
海坤把烟熄灭在烟灰缸,平躺下来。
季鱼不再问,闭上眼睛,眼泪却无声地流下来。
海坤把房间里的灯关掉,留了一盏壁灯,最后把壁灯也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季鱼”
“不要叫我。”
“明天我要走了。”
“你走你的呗,我让你留下来给我喂奶了吗?睡觉吧。”
季鱼不想再跟他说话,把被子一拉,整个人都蒙住了。
海坤也没再说话,透过黑暗,侧头看着旁边的女人,想要转过身去抱着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转向相反的方向,同样背对着她。
房间里安静下来。
安静持续不到三分钟,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来。
海坤把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扯掉,抱住她,低头寻找她的唇。
季鱼双臂同样抱住他的脖子,直接咬住他的唇,很用力地咬。
觉察到唇齿间的血腥味,才意识到她把他的唇咬破了。
她实在太生气了。
就算不是专门回来看她,他连撒个谎都不会吗?昨天回来,明天就走,就算是旅行,要不要这么匆忙?
她明明心里很生气,说出口的却都是没出息的话:
“海坤,我错了,以后我保证不再梦见那个什么洋,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季鱼”
“不结婚就不结婚,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今天也就是看到泥鳅和田螺有喜事,才随口说说的。明天我送你,过两个星期我去斯宾塞岛比赛,就去看你。你忙你的,我不会给你压力,你也不许说跟我散”
海坤已经忍不下去,又吻住了她,推着她平躺下来。
“你累了,我来。”
季鱼却反过来推着他躺下来,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吻了一下他唇上被咬破的地方:
“疼不疼?”
“”海坤从来不知道,大海以外的地方潮水泛滥是什么景况。
现在终于体会到。
他的泪腺像被药物催化了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滚烫的洪水来,几乎要把激烈缠绵的人淹没。
幸亏是在黑暗中。
短暂的相聚,在离别面前,仿佛变成了一种催化剂。
整个晚上,他们都没怎么睡,身体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海坤强行抱着她,不让她再乱动,她才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海坤看着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的女人,脑海里浮现在播放厅的视频中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他已经能理解,为什么贾永成这么拼命地想要隐瞒过去。
现在的她,如此鲜活灵动,富有生命力,谁愿意失去这样快乐的鱼?
他也能理解,二十四岁的他,一定是绝望透顶,才会选择忘记她。
但现在的他,不甘心,也绝不会就这么接受命运的安排。
她是他的征途,也是他的终点。
总有一天,他要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回到她心心念念的家。
海坤理了一遍思绪,天已经微亮。
他放开她,轻手轻脚地往后退,拿了个枕头给她抱住,一直退到床的边缘,翻身跳下床。
海坤收拾好东西,给她留了张便签条,离开了酒店,直奔机场,返回斯宾塞岛。
季鱼醒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床空了,枕头上放着一张便签纸,她迅速坐起来,打开一看:
鱼,我会带你回家,坤。
前后两个称呼,中间一句话,不到十个字。
季鱼反复看了好几遍,想起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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