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来,口中高声问着:“惜凝,你怎么这么久,是谁来了?”
宋惜凝似是被人在身后踩到了尾巴,张望着回了回头,肩膀也下意识地舒展开来,似乎是希望能把门外的宋鑫夜遮挡起来,不让他进入宋森夜的视线,可宋森夜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他,顿了顿才开口语气动容的对宋惜凝说:“你别挡了,就让他进来吧。”
最美的 风景(2)
屋外的雨依旧唰啦啦的下个不停,进屋后宋鑫夜换上了宋惜凝从衣柜里给他找来的干净衣服,那些衣服都是宋森夜的,因为兄弟俩身高体型都有些相近,穿在他的身上大小也刚刚合适。
“车子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就是打不着火,真是打扰你们了。”
宋鑫夜从一楼的某间教室里走出来,一边擦拭着头上的雨滴,一边客套地说了几句抱歉叨扰的话。宋惜凝沉着脸,明显是不太愿意搭理他,宋森夜只好笑着与他接腔:“别这么客气,避避雨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突得,宋鑫夜擦拭头发的手臂停住了,两眼直直地盯着宋森夜坐在沙发上的膝盖,轻声问:“你的腿好了?”
宋森夜说:“算是好了,但是没有什么力气,也不知道能不能丢下拐杖。”
随口“哦”了一声,宋鑫夜一屁股很沉地坐进了沙发里,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两口,又问:“康复的过程……很辛苦吧?”
宋鑫夜推测的话语顿了顿,在看见宋森夜点头的时候,心中似是猛地一沉,紧接着兄弟俩都没有了下话。
为了术后的康复练习,宋森夜在美国的时候确实没少吃苦头,每天要配戴矫形器在平行杠内站立三个小时,虽然是分次进行,但他的双臂依旧因为支撑的太久而不停地发抖,头上始终湿漉漉的冒着冷汗,而且双臂越是疲惫,他的胯和臀就会向下垮得越厉害,样子也就越难看。就连后来的宋惜凝都要摇着头说:那段日子实在是不堪回首,他那时的模样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今天的这场大雨虽然下得很急,但在h市只要不出现台风的影响,再大的雨下上一两个小时左右都会停。不知不觉间,屋外的天边上出现了彩虹,流畅的五彩线条深深镶嵌在云朵里。
宋鑫夜似是在心里准备着表明来意之后就告辞,清了清沉默得有些干涩的嗓子说:“你知道吗?其实爸他并没有患痴呆。”
宋鑫夜以为自己对宋森夜说出了天大的秘密,可事实上宋森夜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事实而感到惊讶,十分淡然的回答:“其实我早就知道,爸一直都是在假装痴傻。”
从小到大,宋森夜都是宋宇伯最嫌弃的那个儿子,父亲看待他时,眼中只有冷漠。可是,一个被宣判了痴呆的人,眼神中怎么还会有冷漠呢?
最初的宋森夜也不太能够理解,当为了弟弟回家,父亲在疗养院里自杀的时候,宋森夜对父亲的怀疑更重了。后来春节的时候,在金逸君的坟墓前大家看到了一束来路不明的鲜花。再后来,宋森夜离开宋家后去疗养院陪着父亲小住了几日,他发现父亲的屋子里竟然有许多本佛经,试想那些连正常人都很难顿悟的佛家经典,一个痴呆的人又要如何参拜呢?
除非是宋宇伯根本不想回宋家,因为那个家让他满心疮痍。
大概是明白父亲的心事,宋森夜在离开疗养院的那天对着父亲说:“爸,您以后就不要再恨妈了,妈欠小姨的,这辈子注定无法偿还了。但她曾经亏欠鑫夜的,这一次,该还的全部都还了。”
那一瞬间,宋森夜几乎是在宋宇伯闪烁的眼底里看到了动容和不舍的神情,他更加确定父亲就是健健康康的。只是,他不愿意戳穿父亲,谁还没有内心深处渴望的安宁呢?就像现在的自己,不是也要逃离宋家了嘛!
然而,宋森夜并不记得,宋宇伯眼底的那份动容在许多年前也曾出现过,那就是在宋森夜车祸以后第一次去疗养院看他的时候,他替这个儿子感到心疼。
十几年的时光,宋宇伯一直在装疯卖傻。将假装痴呆视作一种归隐,将门前长满荒草的野林子视作世外桃源,即便金逸美偶尔会来对着只会倾听的自己抱怨生活疾苦,那些他爱听的不爱听的,所有金逸美能够说出口的话,他都当做是耳边的一阵风,从左耳朵听进来,又从右耳朵冒出去了。
可长大以后的宋森夜每次到疗养院来说的话,宋宇伯总是无法忽略,他发现宋森夜的品行竟然特别不同于金逸美,渐渐地他看清了,原来眼前的这个儿子才是自己最应该引以为傲的那一个,他不仅聪明能干,而且还是那么的正直善良。反倒是自己帮着宋鑫夜认祖归宗之后,宋家那潭已经平静的死水,似乎越来越浑浊了。
农历二月初六是金逸君的忌日,宋宇伯平日里逢年过节都要去爱人的墓前祭拜,像忌日这种重要的日子更加不会忘记。今年的二月初六那天,宋宇伯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太阳刚刚爬上矮矮的建筑物,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墓地里。
没过多久,宋鑫夜肩膀上披着亮而暖的骄阳,怀里捧着一大束白菊花,脚步不急不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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