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倒有那几人正拢了袖子,挽了裤脚在田中查看秧苗,见远远的三名妇人过来,走在那有些微湿的田埂之上,马儿却是一时不慎脚下打滑,
“稀溜溜……”
一声叫,将中间那个摔了下来,
“啊……”
妇人们惊叫,那田地有一人倒是身手好,这厢大步一踏,伸出双手接了落下来那个,
“啊……”
方琳琳头上的帷帽落入了田中,抬头见抱着自己的男子,倒是生的相貌普通,只外的明亮有神,那人抱着方琳琳走近田埂,细心的将她放到一块尺长的青石上,
“小心脚下!”
转身又去捡她的帷帽,却是已沾了水早已脏污了,一旁有人将那滑倒的马儿牵了过来,幸好摔在泥地之中并伤到筋骨,
“这马儿即是摔过了,便不要再骑了,回去让人仔细瞧一瞧才是!”
虽说是温驯的良马,但受了惊吓,若是遇上骑术不好的,怕又要出事儿!
方琳琳满脸通红低声谢过,方欢欢忙打马过来拉了方琳琳一起同骑,
“却是不知这位仁兄,高姓大名,日后也好当面道谢?”
那男子摆手沉声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不必了!”
转身不再理会她们,三人无奈只得打马回宅子,受了这场吓三人都没了出门的心思,却是搬了椅子坐到廊下观赏这牛毛细雨,纷纷扬扬的春景。
方欢欢瞧了瞧进去的方琳琳背影,悄悄拉了方喜喜到身边道,
“你瞧没瞧见那男子抱着八妹的样儿?”
方喜喜捂嘴笑道,
“我怎么没瞧见,那一双眼跟燃了两把火似的……”
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隔了三日,门房进来禀报,说是有位大爷送了一顶帷帽过来,方欢欢接过来一看,正是方琳琳那顶,已是洗得干干净净,忙问道,
“人呢?”
“回夫人,已是走了!”
“可是说了什么?”
“打听了一下三位夫人的事儿?”
“哦,你怎么说的?”
“小的那能让外人随意打探,自是几句话打发了!”
那门房是个嘴多的,那有不说的道理,更何况还收了人银子,不过不敢当着主人家说罢了!
方欢欢有些失望,打发了门房出去,回去同方喜喜咬耳朵道,
“你派出去的人到底有信儿来没有?”
“我身边的人都是惠州来的,这处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打听啊!”
方欢欢闻言却是一拍脑袋,
“我们真是笨,有现成的皇后娘娘不用,倒自家下起力气来了!”
当下忙招了人来,将信儿传到了城里,方素素接了信儿,立时调了凰翎卫去查,果然不到半日就将那人身份查了个底儿掉。
却是何人?
便是这临州城外富宝县的县府刘志魁!
信儿又送回了方欢欢、方喜喜手中,两人一看立时拍手叫好,
“好!这真是姻缘天定,那刘志魁是个早年丧妻的,家里也有一个女儿今年都十二了,他年纪也是不大,才三十有二,在这富宝县做官一向清廉,那日便是到田间亲农抚民的……”
“好……好……能自家挽了裤脚儿下田,应是个好官……”
两人在这一处嘀嘀咕咕许久。
第二日就拉了方琳琳到县上闲逛,
“在这庄子里呆久了,也要多沾沾人气儿,多走动走动对身子有好处!”
这厢怂恿着方琳琳到了县上,坐到茶楼上吃茶闲聊,两人瞧着差不多了便寻了个借口悄悄溜出去,方琳琳在这屋子里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实在等得烦了便一撩帘子出去,正正与隔壁出来的人撞上,
“呀……”
对方一个闪身,方琳琳也忙侧过身去,都避让开了,两人都回头看却是一愣,
“是你?”
“是你!”
刘志魁显是十分惊喜,今日他打扮不似之前,一个青色长袍,头戴文士方巾,三缕墨髯飘动,倒是一派读书人的样子。
方琳琳回过神来,敛裙施礼道,
“没想到今日又与先生相遇,前还未谢过先生相救之恩呢!”
这厢深施一礼,刘志魁忙还礼道,
“夫人客气!”
直起身来只是拿眼盯着方琳琳,盯得她心下有些不安,忙低下头去道,
“也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家居何处,奴家也好备上薄礼,上门拜谢才是!”
那刘志魁闻言问道,
“可是夫人亲自上门?”
“自是应亲自上门拜谢的!”
“好!鄙人姓刘,家住在这县衙后头香花胡同,门口第一家就是了!夫人若是要登门道谢,不如就是今日如何?”
“今日?”
方琳琳一愣,
那有这样的人?人家说要上门拜谢,他倒不客气,立时就要人上门!
“这……这……奴家还未准备……”
“不必准备,心诚便抵千金!”
“这……这……好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
那刘志魁当先带路,方琳琳却是左顾右盼,
“七姐和六姐怎得还没回来!”
见那刘志魁就在前头几步等着却是不走,咬唇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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