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禅王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他素来都是强硬霸道,自在随心的人,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是那个等着人去哄他的人,这样小心商量略带乞求的语气,还从来没有过。
他真的那么不喜欢孩子
花穆儿自己都是个孩子,她还没做好要当母亲的准备,更何况他们成亲还没多少时候,所以短期内不要孩子甚至长期内不要孩子都没什么,换做任何人都会同意。
奈何她现在不比以往,也不同于任何人。
她如果想活下去,想与玉禅王长相厮守,就必须得生孩子。
这些隐情她憋了很久,她真的很想跟自己的夫君和盘托出,但是她不敢。
依灰袍道人的意思,这是对玉禅王的考验,他们想让他觉悟。如果她说了,把一切跟他说的明明白白,那岂不是破坏了他们的精心布局?
他们可不是凡人,是高高在上的神,是随意主宰人命运的神……他们做神的,到时候恼羞成怒,要怎样报复他们俩都是对付一碟小菜那么容易。
现在不告诉启由她执意要生孩子的缘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生下孩子……只要生下孩子,就是万事大吉……
她一想起这事,抹掉脸上的泪,挣扎着翻了一个身,稳住声音十分坚定地对玉禅王说:“不好,孩子我生定了。”
“那我们……和离吧。”
玉禅王深吸一口气,抽回自己的双手,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郑重地说。
只要她能够好好地活着,从今以后,一别两宽,也未曾不是一件幸事。
第二日,玉禅王早早让人备好了马车,在府前候着,只等花穆儿洗漱穿戴好便去和离。
花穆儿磨磨蹭蹭,原本只要半小时的洗漱被她生生地从晨光初露耽搁到了日上三竿。
一个管事等得着急,忍不住提议道:“王爷,要不老奴去催催王妃?”
“不用,她愿意何时出来就何时出来。”
玉禅王木然地坐在马车里,平视前方,眼睛动也不曾动一下。
又过了一个时辰,花穆儿终于出了府门,望着不远处的马车,慢吞吞地迈着步子,慢吞吞地攀阶上车,几十步的距离又走了一炷香时间。
玉禅王感觉到车马轻微地陷了一下,便知她已经上车,随即收回视线,闭上了双眼,佯装闭目养神。
花穆儿看了他好几眼,他还是闭着眼睛不作回应,很是失魂落魄,随便找了块地方就坐下了。
车马疾驶,似是为了补上刚才被耽搁的时间,花穆儿想马夫慢一点,那马夫却更是猛抽鞭子,这下,马跑得更快了。
玉禅王感觉到她的气息逼近,却仍是装不知晓,照样闭上双目养他的神。
突然手背一暖,那双曾经握过许多次的小手捧住了他的,绵软又舒适的触感……他永生难忘。
“启由,我不想和离……”
一滴滚烫的泪应声落下,灼伤了他的手心。
“此事有得商量,你若答应了我,现在便可调转马头回府。”
玉禅王攥紧手心的滚烫,他说出这话时异常冷静,他觉得自己冷静得过了头,甚至有些可怕。
花穆儿连连摇头:“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但这件事不行。”
他翻转手掌,急切地反抓住她的手,咄咄逼人:“为什么”
花穆儿嗫嚅着,想说又不敢说,纠结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张口刚要说什么,便被马车外的人打断。
“王爷,到了。”
“嗯。”
玉禅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花穆儿应了一声外面的人,然后等了好一会儿,花穆儿凝眸回望他良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在被那一声打断后便已消失殆尽了。
她混混沌沌地起身,混混沌沌地撩开帘子,眼看着就快要下车,玉禅王猛地一把拉回她,往自己怀里一带,便低头托起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那吻太过来势汹汹,花穆儿苍白的唇上落下了深深浅浅的牙印。
外面的人,只看到帘子被掀开一角,便急速地落下,以为出了什么事,但是王爷又没吩咐什么,他们的低微身份要求他们不得越矩,所以只得在外面紧张地伸长了脖子,惊叫呼喊:“王爷,王爷……”
玉禅王对呼喊声视若未闻,单手抱住花穆儿的腰身,往上提了一提,倾身向前,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罢了,他放下被亲得七荤八素的花穆儿,大拇指指腹轻擦过嘴角,冷笑好一会儿才道:“此乃最后一点情分……今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互不叨扰。”
☆、静待结局3
眼看着玉禅王下了马车,跨过门槛,马上就要进面前专门办理嫁娶和离的府衙,花穆儿跺跺脚,也顾不上其他,快跑着追上去,拖住他的衣袖,心急如焚喊道:“不离了,不离了!跟我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暖木阁是冰封大地般的静谧,打发走了大部分随侍,花穆儿与玉禅王静坐在桌前,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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