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在一旁被这父子俩整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大人仍是很不满,表面上却不再大发雷霆,看着这个从小叛逆到大的儿子,着实头疼得紧。
“你此番来青丘做什么?”
“我们是来……”
“没问你!”
于洛被这一句话怼的说不下去了,只得闭嘴。左岸夜一把拉住她就走。
老大人在身后喊:“你这是要气死我!”
“洛洛是我要娶的人,如果父亲不尊重她,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话,很像是左岸夜说的,但,是平时的左岸夜说的,难道……
于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你走吧,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老大人生气地一拂袖,转眼不见了踪影。
于洛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确实没有了懵懂,眼底一片清明,周身的气场也都变了,不再是唯唯诺诺赖在她身边的夜夜,而是睥睨四海八荒的帝君大人。
“你骗我?”于洛质问他,“其实你早就恢复了,却一直假装。为什么?耍我很好玩吗?”
“洛洛……”
“我一直担心你出去会被人欺负,你受了伤,我心疼自责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我一直在内疚,如果没有我,你或许会更好。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呢?就这么看着我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于洛不怕与他在一起经历多少磨难,也不怕成为他的帝后会受到多少压力,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可是,她最怕欺骗,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人心最经不起欺骗与忽视,在他面前,她像一张白纸,把什么都呈现给他看。可是他呢?
“洛洛,我……”
“你别再喊我洛洛了。我不想听了。”于洛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左岸夜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没想到,这件事给她造成这么大伤害,早知道,他绝对不会隐瞒。
本来晴好的天气,忽然间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哗地落下来。整个青丘被大雨笼罩着。妖精们都回到自己的洞穴避雨了。
砚石看着这豆大的雨点,感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意思?”
“帝君大人怕是暴露了。”
左岸九一脸懵。锦画倒是恍然大悟:“帝君大人恢复神智,本是好事,怎么不告诉姑娘呢?难怪姑娘会生气。”
“你懂什么?”
帝君大人是太寂寞了。一直以来,高高在上,都是庇护别人。第一次尝到别人小心呵护的滋味,定然是舍不得,想多享受几日,洛丫头呢,表面上大大咧咧,什么都看透的样子,心里却脆弱得很,容不得亲近之人的欺骗。
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太在乎,反而疏远了。
于洛走进一个山洞避雨,山洞里黑漆漆的,有些吓人,于洛便坐在洞口,放声哭了起来。
她不是真的怪左岸夜。
只是,曾经的她被欺骗过,一时间,所有过往的委屈都冒出来了。她骗所有人说自己已经放下了,伤口好了,会结痂,痂落了会留疤,一个伤疤,残留着她对伤痛的记忆。谁又会真的放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洛的哭声小了,抽抽噎噎,雨也变小了,滴滴答答。
从黝黑的山洞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你倒是会找地方。”
于洛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老大人?
不会这么巧吧,居然走到了他住的地方。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住在这里,我马上走……”
于洛赶紧起身,没想到蹲坐的时间太长,脚麻了,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罢了罢了!外面还在下雨,你若是在我青丘生了病,岂不是我青丘的责任?”老大人转身走进了山洞。
于洛只好坐下,擦擦眼泪,一边揉着自己的腿。
不一会儿,老大人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斗篷,丢给她:“披上吧。”
于洛错愕之余,赶紧接过,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小心的把斗篷披在身上。雪白的斗篷镶着粉色的凤凰花,很是漂亮。
“谢谢老大人。”
“这是亡妻的遗物。你切莫弄脏了。”
“哦哦。”是左岸夜母亲的东西,摸着这细腻的针脚,保存的完好无损,想来他的母亲一定很喜欢这件斗篷,“这凤凰花,是左岸夜的母亲亲手绣的吧。”
“你怎么知道?”
“这凤凰花绣的很逼真。”
说到凤凰花,老大人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
“因为她的元神就是一朵凤凰花。”他们相识在凤凰花树下,相爱相知相守。他知道她爱玩,总是跑的不着家。她知道他脾气暴,总是想方设法得哄着他。
她为他生了九个儿子,为他留在青丘守着家。
可是他时常出去平定战乱,很少回来看她。
直到,凤凰花开,她生日的时候,他回来了,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常听人说,凤凰花开两季,一季缘来,一季缘散。老大人对夫人的爱,夫人是知道的,我相信,她离开的时候,定是满足的,因为她最后见到的,是她最爱的人。”
老大人闻言,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于洛一眼。
这时,雨也停了,太阳出来了,天边挂着一弯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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