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荀等准备好长久战的老臣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心中的大奸臣居然那么轻易就允诺放权,这里头该不会有他们没有察觉到的阴谋诡计吧?
但不管怎么样,陛下能够亲政是一件好事,江流还有什么计谋,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蔺荀等忠臣派系难掩欣喜,而江流那些部下以及朝堂上倒向江流的那些势力则是疑惑不解,准备等宴会结束后就找时间去将军府上探探口风,同蔺荀等人一样,他们也不相信,大将军这么轻易就松口放权。
全场最不高兴的恐怕就要数萧茹意了,在江流拂袖而去后她直接变了脸色,要不是顾忌这会儿宴会还没结束,她这个太后又没有江流这样任性的权利,恐怕她也要拂袖离场,立马找人将江流请过来,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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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帝亲政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于这个消息同样流传开的还有大将军江流罢朝的新闻。
十天,对方借口身体不适,已经有足足十天没有上朝了,将军府大门紧闭,谁的帖子也不接,让人更加琢磨不透他的真实用意。
不过江流不在,确实给予了蔺荀这方势力发展喘息的空间,加上小皇帝开始亲政,按照正统的思想,蔺荀这方更加名正言顺,这段时间,不少原先中立的派系都有向蔺荀靠拢的趋势。
“公主,你不去前院看看将军吗?”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将军府,幼帝亲政,摄政的将军却开始罢朝,将军府里人人自危,要不是还有朝阳公主镇着,恐怕府里早就乱了。
这天桂嬷嬷服侍朝阳公主用完早膳,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自从将军罢朝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公主的漱芳苑,昨日是初一,这个将军雷打不动会过来的日子同样未曾出现,这让桂嬷嬷有点不安。
明明公主和将军都有缓和的趋势了,怎么又叫朝堂上的事耽搁了呢?
桂嬷嬷也不是圣人,她只在乎公主开不开心,快不快活,至于这燕朝的皇帝到底谁来做,谁来管,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思来想去,桂嬷嬷觉得还是得让公主这里先服个软,送碗羹汤去前院试探一下将军的态度。
“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小郡主想想,前些日子将军时常过来用膳,这些日子不来了,郡主也很想念将军呢。”
桂嬷嬷知道公主的软肋是郡主,以郡主的名义劝说,公主总会动容的。
“嬷嬷,你让厨房去熬一碗猪心汤。”
桂嬷嬷的劝说只是给了朝阳一个台阶下,实际上她确实也有些担忧,早就想去前院的书房看看自己的夫婿了。
“诶,老奴这就吩咐去。”
桂嬷嬷欣喜地退下,半个多时辰后,朝阳公主带着几个伺候的下人,出现在了前院的书房中。
江流没让人拦下,朝阳顺利地端着汤水进入书房。
“猪心汤,定惊定神,补血养气。”
朝阳将汤水放在江流的面前,眼神并未四处打量,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进入江流的书房,第一次是她异母的皇兄病逝,她来书房询问江流的打算,那时候他告诉她,他想要扶持幼帝,朝阳没说什么,就从书房离开了。
其实她并不满意江流的这个决定,因为立幼主的隐患太大,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质疑他。
立幼主啊,似乎对萧茹意这个无子的皇后来说好处最多,那时候江流和萧茹意的fēng_liú韵事传的沸沸扬扬,朝阳不想问,也不敢问。
这是她第二次踏入江流的书房,没想到为的却几乎还是同一件事。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天下的主人不再是杨家人了,你会怎么做?”
书房内太安静了,几乎只有两人轻微的喘息声。当然,随着江流拿起面前的汤水后,又多了汤勺搅动汤水以及和瓷碗碰撞的声音。
“什么意思?”
不可避免的,朝阳的心跳漏了几拍。
“如果有一天我造反了,你是愿意做江夫人,还是愿意做朝阳公主?”
江流直接将话挑明,眼前的女人可是能够女扮男装上战场的巾帼英雄,他不觉得对方连这点事都承受不了。
“你想造反?”
朝阳的语速有些慢,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惆怅迷茫,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然后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还记得当年她被父皇指婚给这个男人的时候,父皇说的那句话。
江家狼子野心,早就觊觎杨家的江山,她要谨记自己杨氏女的身份,监视江家的一举一动,必要时,除去江家人,保住杨氏江山,届时她还是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
对于父皇的这番话,朝阳不以为然,不过她的心中也明白,皇室和江家此消彼长,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皇帝容不下手握重兵的权臣,权臣未必会永远甘心于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父皇勉强称得上是明君,但也逃不脱帝王都有的疑心病,更别提她那个有勇无谋的皇兄了,要不是死的早,恐怕早就已经把江流逼反了。
说实话,当初皇兄病逝的时候江流居然没有选择造反让朝阳很是吃惊,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会让他犹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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