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洪波眼眶里血色浓郁,隔窗指着她怒吼:“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自首回国就是想说出你大哥二哥的死因,让你爸难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才是你爸的命根子,他会为这件事痛苦后悔一辈子!”
帅宁停住轻轻叩击桌面的手指,嘴角挂满恶毒的讥笑。
“最后悔的人是你吧。是不是每天都在想:当时要是连我一块儿干掉就好了?”
“没错!我看走了眼,没发现你比你两个哥哥更坏,只恨我心软,想留个人给你爸养老,误纵了你!”
“哼,别美化自己了,你没对我下手只是因为你瞧不起我,觉得一个女人成不了气候。你习惯轻视女人,认为所有女人都是男人手里的工具,轻易能让她们臣服,用这种狭隘的眼光衡量我,怎么能不失败呢?这也是天意,还记得我跟你打过赌吧?现在胜负已分,我才是冠宇的真命接班人。”
她昂藏起身,俯视锐挫望绝的对手,道出比死刑更狠的判决。
“看在姑妈和表姐们的份上,我会说服爸爸出具谅解书,争取让法官对你从轻发落,以后就在牢里好好改造吧,祝你长命百岁。”
让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敌人在漫长的监、禁中忍受煎熬,那才是最大限度的报复。
春节后帅宁迎来31岁生日,她认为自己的黄金岁月刚刚开始,家里人却明显关注起她的个人问题,忌惮她的性格不敢贸然提相亲,试探性介绍过几个人选,都被她一口否决。
她和卢平确立关系已有两年,一直进行聚少离多的远距离恋爱。初时因荷尔蒙导致的激情已逐渐消退,但随着彼此了解的深入,越发相互欣赏,默契也越来越多,因而感情不减反增,已互发了在对方世界居留的长期护照。
卢平依然没坦白自己的出身,帅宁已懒得再纠结这问题,他的父母不会赞同这桩恋情,摊牌也许”的时刻。
有时她也想过嫁给他,可那样会滋生许多麻烦,她没那么多空闲应付,再说卢平也不急嘛。
元宵节她回家与父母团聚,闲话家常时帅冠宇忽然说:“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熊全力说要介绍沈家的孙子给你认识?”
帅宁点头,灵醒地问:“那沈少爷结婚了吗?”
帅冠宇笑道:“那小伙子说想见见你。”
“熊全力又跟他提相亲的事了?”
“嗯。”
“他现在升到什么位置了?还在东兴?”
“你别问这么多,先说愿不愿意去见?”
“当然愿意啊,这么好的人脉怎么能错过?”
帅宁的处事方式日益成熟圆融,思想尚未发生根本性转变,凡事仍旧利益优先。像沈家这种得天独厚的大腿,有条件一定要抱。
帅冠宇和周玉贤相视一笑,发话:“那这个周末你去见见他吧,他会来上海,我给你们在皇朝会订了包厢,7点在那儿会面。”
听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帅宁推测家里已和对方接触过,忙问沈少的具体信息。
“他说想当面告诉你,到时自己问吧。”
连名字也不肯透露,父亲的怪异态度令她满腹狐疑,心想这姓沈的是不是相貌欠奉,或者性格存在缺陷,否则那么好的家世没道理拖到三十三岁还光棍一条。
不管了,长得丑人品渣都不要紧,又不想跟他睡觉,先攀上交情再说。
周五晚上卢平来电,他前段时间出国考察,忙了一个多月,春节也在国外度过。久不联系,估计想她了,在电话里猛说骚话,逗得她前仰后合。
“你明天休假吗?”
“休啊,晚上准备去见个人。”
“朋友?”
“相亲对象。”
他答得比顺口溜还顺,帅宁愣了愣,脱口问:“这么说,是去见女的了?”
卢平诙谐:“难道还会和男人相亲?”
听她沉默,笑着问:“你应该是吃醋了吧?”
狡黠的语气登时降低可信度,帅宁怀疑他在戏弄人,果断报复:“没有,就是觉得好巧,明天我也要去相亲。”
“哦?男方是谁啊?”
“以前跟你提到的沈家公子。实话告诉你吧,我刚回国那阵家里就想安排我们相亲,被我拒绝了,现在那沈公子对我很有好感,主动跟我家里联系,说想认识我。”
她装腔作势完毕,问他:“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有危机感?”
生怕他看不出自己的坏心眼。
卢平不住低笑,反问:“如果他想跟你结婚,你会答应吗?”
她见招拆招:“答应了你会成全我吗?”
“不成全也没用啊,你这么拉风的女人,想干什么事别人怎么阻止得了。”
“你求求我,也许我会心软。”
“我变得那么贱,你更要变心了。”
“哈哈哈,知我者卢爱卿也。”
打情骂俏闹够了,帅宁正经道:“我没骗你,明天真要去见那个沈少爷,他背景那么强,交上朋友准没错。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劈腿的。”
卢平很淡定:“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万一那人很帅很合你胃口呢?”
听口气像在做与己无关的闲聊,他从不在帅宁跟前显露醋意,拒绝套用痴心汉人设,坚持跟她比拼狡猾。
帅宁避答有陷阱的问题,转而攻其后:“我还想问你呢,你明天真要去相亲?那女的条件怎么样?你父母中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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