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淡饭
这一夜算是无眠,大抵是因为一个人独处惯了,突如其来的一个陌生人,亦浔虽是可以接受,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自己彻夜无眠,床上之人却未必。亦浔平躺在地铺上,双眼虽闭着,脑子却是清醒的。
夏夜的虫鸣总是要比往夜的要热烈些,亦浔的左耳是虫鸣,右耳则是榻上那人的呼吸声,沉稳而又有规律。
他两耳不得清净,便侧了个身子,背对着床榻,本是想远离那扰人心神的呼吸声,谁料想,侧了个身子,那声音却是愈加让自己烦闷。
他又翻了个身子,侧身看着床上之人,借着月色,竟望见那人宽厚温暖的胸口上下起伏,侧脸的轮廓隐隐约约。
亦浔怔了一秒,下一秒,却又立刻侧回了身子,背对着谢怅生,脸上蒙蒙现出几分潮红,心中胡乱跳个不停,自己,竟差点被那人迷住了……
彻夜无眠,旦日早晨,亦浔赶早起身去熬了一锅米粥,熬好时,谢怅生便也起床了。他还不能下榻,所以只得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亦浔将米粥放在桌上,迷糊间对上他一双眸色浅淡的眸子,心竟墓地的沉了一秒,旋即又是想起了昨夜自己之事的羞耻。
“你醒了啊。”亦浔佯装无恙的同他打招呼。
“嗯。”
亦浔将他的碗端给他,转而又道:“粗茶淡饭,望不嫌弃。”
“嗯。”
亦浔见他没什么抱怨,方才回了自己位子,坐在板凳上,不发一声的喝起粥来。
其实家中并非没r_ou_,只是亦浔不喜欢吃r_ou_,外加多年都是吃米粥,一时之间,便将家里有个病患这事给忘了。
亦浔一边喝着米粥一边想,要不今日做顿荤菜,再加几个小菜?便当是招待招待客人?
一人在床,一人在桌,这顿饭吃的也是云淡风轻,吃完饭后,亦浔便同往日一般坐在摇椅上看书。
“亦夫子看的什么书?”谢怅生难得来了一句搭话。
“没什么,就一些草药闲谈,打发时间。”
亦浔自己只听出他问的是自己看的什么书,却未听清夫子二字。
谢怅生见他阅书有几分夫子的模样,斯斯文文的,便将他视作为夫子,其实,他并不是什么夫子。
一段简单的对话后,亦浔又静心看起了书,其实看这些草药书也并没有什么用,只是亦浔想来打发时间。
另一方面,则是亦浔独处一屋,身边没人照顾,看些往后若是自己得了些小病,也好自救。
亦浔看书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待到看完时,已是到了中午,亦浔伸了个懒腰,侧身一看,却发现谢怅生正在床上打坐。
他的周身蕴绕着一些浅淡的蓝色涟漪,亦浔虽不懂什么修真道术,但还是有些耳闻,好似是自身疗伤的,此番望来,谢怅生定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亦浔去厨房做饭,想到今早的想法,便破天荒的做了一桌荤菜,因为自己吃不惯r_ou_,于是又加了一两个素菜。
到了饭点,饭菜也是做好了,一桌饭菜丰盛的也有些过头,即便是谢怅生也老远便闻见了香味。
“如此丰盛?”
亦浔浅笑,“招待谢公子的。”
“亦夫子不必如此,修真之人不必吃饭也行。”谢怅生波澜不惊道。
“是,是吗。”亦浔有种被浇凉水的感觉。
“既亦夫子已做,在下便尝尝。”
亦浔噙笑,本想将饭菜送至他手中,却见他下了榻,然后慢慢的穿上自己的白靴子,而后又是套上了自己的白外袍,缓缓朝他走来。
果真是修真之人,打个坐便可以下榻,亦浔心道。
谢怅生坐在亦浔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筷子,便开始夹菜。一口下去,微敛眼眸,道:“嗯,好手艺。”
亦浔其实并不期盼他的夸奖,毕竟自己手艺也确实不怎么样。只得但笑不语,两人默默的吃着饭菜。
吃过饭后,谢怅生便又是打坐疗伤,亦浔则是忙东忙西,大多都是些小事,偶尔上山顶采些草药,谢怅生也会来帮忙。
平静无波的日子过了许久,两人的和睦让亦浔逐渐习惯了二人的相处,甚至差点以为日后都像如此。
想象终归是想象,谢怅生同他住了十多日,伤便彻底好了,也没什么理由在留在这里,于是便要离去。
“多谢这几日来的照顾。”谢怅生冷冷清清道,分不清是真感谢还是只是走走过场。
彻底好了的谢怅生,便不再挂着什么病态,整个人也仿佛有些像高岭之花,清俊生冷。
“没什么。”
亦浔同是客客气气的回道。
“救命之恩,必当相报,不知你想要些什么,我必定会给你寻到。”
亦浔嘴角噙笑,婉拒道,“报恩就不必了,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谢怅生低眸望他,而后将自己腰间的璎珞玉佩解下递给他,道:“这是我的贴身之物,若你日后有难,可寻着这个来找我。”
亦浔接过了玉佩,仍是笑意晏晏,心中却道:这个玉佩,怕是再也用不上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块玉。
道过谢后,谢怅生便御剑离去,背影清冷,不带一丝留恋。
送走了客人,亦浔便回了自己的小屋,屋内的地铺还未收拾,空气中到处都是谢怅生的味道,清冷不可触及。
亦浔将他给自己的璎珞玉佩随手扔在了桌上,可扔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便又将玉佩捡了起来,放到了书案下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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