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逐渐往后退,做出被人拖着走而奋力挣扎的动作,叫声一次比一次凄厉,直到最后消失不见,隐于黑暗的绝望中。
舞台上的灯光这时变了变,关掉了其他地方的光源,只留下了一盏照耀在站起来的何矜夏身上,只见她眼睛一眯,目光阴冷地盯着前方,似是在看柳绿被一点点地拖走。
忽然,她轻嗤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温声细语一字一句地反问:“知道自己错了?”
她将脸上的笑意倏地收了起来,轻描淡写道:“晚了。”
那语气,那神态,仿佛一条人命如草芥,打了便是打了,杀了便是杀了,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何矜夏就用短短几个动作和台词,将柳绿的绝望,红姨的冷酷无情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看得好不过瘾!
盛衍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众位高层纷纷惊醒,一同往前走。
“舞台上的那个演员是谁?”他漫不经心地问。
助理连忙说:“前任jy女团成员何矜夏。”
盛衍眉头一皱:“女团?”
助理从盛衍出道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早就摸清楚了自家老板的脾性,此时便说:“何矜夏刚被女团给踢了出去,看样子是要往演员方面发展。”
盛衍舒展开了眉头,淡漠地“嗯”了一声,“天分不错。”
助理连忙朝着其他高层使眼色,众位高层收到指示,纷纷点头,附和地说:“是不错,演技挺好的,可以给个机会。”
盛衍扯了下嘴角,觑了眼那些不懂演戏的门外汉,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公司,上了一辆商务车,赶着去下一场会议。
第6章 妈妈
另一边,不知自己的表演无意被高层看到并青睐的何矜夏,随着缓缓升起的帷幕,正式结束了这场不完整的独角戏。
舞台的表演时间有限,每天都有很多人用舞台,从早到晚排下来,一个人能有十分钟就不错了。
这次她为了表演效果,整整占用了二十分钟,何矜夏不用去思考,都能想到下一个表演者上台后会有多么的怨恨自己。
等她好不容易脱去了古服,换上了现代轻便的衣服,走出后台休息室后,迎来的是一脸兴奋的罗佑。
罗佑眉飞色舞地说:“矜夏,没想到啊,你竟然会演独角戏,还演的这么出色,我就说最近你怎么跟人打招呼都做古代福身礼而不是现代鞠躬礼,原来是因为这场独角戏。”
年纪比何矜夏整整大了十岁的罗佑,此时也难得地朝她挤眉弄眼,道:“为了演这场独角戏,你受了很多苦吧?难怪这半月以来你都深居简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何矜夏嘴角轻抿,笑而不语,任由罗佑误会下去。
这半个月以来她深居简出,不过是在上网拼命的了解这个世界,怕自己出去穿帮罢了。
至于福身礼,她真的只是以前做习惯了,现在这个习惯来到现代依然没改过来。
好在华国的礼仪分古礼和现代礼,福身礼属于古礼,用古礼来打招呼并不稀奇。
当罗佑问这幕戏出自哪里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想的。”
罗佑愣了下:“你自己想的啊,想了多久?”
何矜夏迟疑了一会儿,说了个保底数字:“半个月?”
罗佑嘴角抽了抽。
何矜夏果断改口:“我记错了,起码想了三个月。”
罗佑表情这时才恢复正常,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独角戏要考虑很多东西,需要很高的文学素养,半个月速产出来的东西,根本拿不上台面。”
这句话也含指点她的意思,罗佑在隐晦的提醒她,不管创作是多长时间,绝对不要说是半个月。
何矜夏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移开了目光,看见了墙上开着的窗户,窗户映照着外面的风景,夕阳西下,美如画。
如果罗佑知道这只是她一天想出来的,不知会不会想要杀了她。
这出戏的确是她一天想出来的,准确说,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回忆,然后排练揣摩。
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想出来,是因为她经历过。
戏上面的柳绿,就是曾经的她,那个曾经因为桀骜不逊,而付出惨重代价的她。
耳边,罗佑还在那絮絮叨叨地念着:“独角戏效果不错,现场视频我也录制了下来,有了这视频,我也能放心地帮你接一些角色了,只是你的形象是个弊端,的确该减肥了……”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何矜夏看着屏幕上冒出的“母亲”二字,不由脚步一顿,一阵陌生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眼睛忽然弥漫上了层水雾。
“矜夏,矜夏?”怔愣间,手机没在响起,罗佑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喊了她几句。
何矜夏回过神来,跟罗佑说了下要打个电话,就走入了一间暂时没有人的练习室,反锁起了门,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回拨了过去。
“喂,矜夏,你最近钱还够用吗,钱不够用,妈妈再给你打。”
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让何矜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复杂情绪又重新涌了起来,连带着眼眶也瞬时通红一片。
脑海里关于妈妈的记忆不停翻飞涌现,从所未有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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