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全部吃光。
回去的路上,他边走边揉着胃,蔬菜没味道,荤菜又辣的要死。路过药店时,他忍不住了,就对陶然说:“我刚才吃多了,要去买点管消化的药。”
陶然看他的神情,好像真的蛮痛苦,指指路边的长椅,“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药。”
林百川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在长椅上坐下来,他胃疼的厉害,也实在不想走。
他不能吃辣,现在感觉胃里感觉像火烧。
他才刚坐下,慕时丰的电话就打进来。
幸灾乐祸的语气,“今晚的菜好吃吗?那家店可是宝宝最爱吃的,色香味俱全呢。”
林百川捏着手机,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慕时丰,你还是人么?”说完直接切段电话。
他现在终于想通,为何慕时丰这么爽快答应陶然陪他出来吃饭,原来是想报复他呢。
若他没猜错,那家店就是慕时丰开的,为陶然开的。
那两道菜也一定是慕时丰吩咐厨师这么做的。
慕时丰这是报多年前的那个仇。
当时他和陶然还没离婚,那天他过生日,也是慕时丰的生日。
对,他们就这么孽缘,两个人不但爱着同一个女人,就连生日都要狗血的在同一天。
那时他们在执行任务,那天慕时丰厚着脸皮到他们家蹭饭吃,他做了尖椒牛柳,菜场最辣的辣椒,做好后,他暗示慕时丰,那道菜是陶然做的,结果慕时丰吃了个精光。
后来大半夜的,慕时丰跑去医院洗胃。
所以那个仇,他记了那么多年。
陶然买了药,他当时就吃了两粒。
回到酒店后,还是感觉不舒服。凌晨两点,他胃里还是火烧的难受,没法子,叫醒了秘书陪他一起去医院。
打了点滴,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回到酒店。他发誓,后半辈子,他不会让慕时丰太好过。
*
日子一天天平淡而温馨的过去,却没有在陶然的脑海里留下一丝痕迹。
她的记忆越来越差,有时候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
唯一让慕时丰感到欣慰的是,十五岁那年的所有细节,她都如数家珍,没有丝毫的遗忘。
又是一个鹅毛大雪的日子。
今冬的第二场雪。
早上起来后,慕时丰给她穿上一条新款的订做礼服,白色的,简单的设计,只有腰部有个蝴蝶结。
最特色的是左肩部□□,也只露出那处纹身。
远远看着她的后背,还以为那处蝶恋花的纹身是白色礼服的特别点缀,点睛之笔。
陶然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左右看看,“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恩,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慕时丰正给她梳头发,梳了半晌也没弄好,这是唯一一件,他认真学了,也做不好的事。
于是气馁的把梳子放下来,“走吧,去蒋慕承家。”
陶然从镜子里望着他,“去舅舅家干嘛?这么早,又是周末,昨晚慕小橙在他家,也不知疯到几点,舅舅不一定起来呢。”
“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他,叫他起床。”
陶然:“...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恩,让他起来给你梳头发!”
“................”
结果就是大冬天的,才凌晨六点,蒋慕承就被慕时丰的电话吵醒,吵醒他的理由竟然是给陶然梳头发。
蒋慕承当时想把电话扔掉的心都有了。
北京这么大的地方,找不到发型师了吗?
慕时丰的理由很充分,因为他从小就给陶然梳头,知道她什么衣服,适合什么发型。
但是蒋慕承还是不愿意,觉得慕时丰是没事找茬。
结果慕时丰说了今天的意义,蒋慕承反而是催着他快点把陶然带到别墅那边。
去别墅的路上,陶然问慕时丰,“舅舅刚才不是还对你不冷不淡的,不愿给我梳头发么?怎么现在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他要是不梳,我就天天把慕小橙送他家。”
陶然撇撇嘴,她才没那么傻,既然慕时丰不愿提前透露,她就坐等惊喜好了。
到了别墅,蒋慕承已经在化妆间等她。
“舅妈呢?”
“半夜医院打电话给她,有个病人急需手术,手术应该现在还没结束。”
陶然看着蒋慕承有些疲惫的脸庞,“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你没睡几个小时吧?”
“还好。”
其实真的没睡多久,慕小橙和儿子疯玩到十二点还没有困意,外面又下雪了,他们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玩雪,怎么都不愿意睡觉。
后来玩累了,都快凌晨一点。
他给他们洗澡,然后读书,伺候他们睡着后,已经是两点。
刚躺下来,结果妻子的电话就响了,说要马上去医院,他就开车送她过去。回到家已经快四点。
睡了不到俩小时,就被慕时丰给吵醒。
陶然看着镜中的蒋慕承,灵活的双手给她梳着很复杂的发型。这双手,从她有头发开始,就给她梳辫子。
时光已走过三十多年。
成长了她。
催老了他。
还好,她记得他。
那时候她好像很奉承的说过一句话,“舅舅,就算以后我失忆,谁都记不得了,我也一定会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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