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已经心灵受损,再让外婆理论一番,他的人生会留下阴暗面。」做人还是厚道些,这年头可没有心理医生。
「要不,外婆给你请师父练练拳头?」
「不必,我有了。」
「你有?」
「嗯,我给他一只烧鸡,他便同意当我师父,往后我得提早一个时辰上学。」
一只烧鸡认来一个师父,那得是什么样的人呐?「那个师父叫……」
「烧鸡师父。」沈青笑着回答。
「啥?」这会不会……太随便?
外婆被她给弄懵了,也不晓得沈青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但往后每天清晨,她还真的提早一个时辰进书院。
她没让家里的马车接送,天色还灰蒙蒙的就小跑步出门。
下午回家,晚饭前先把功课做完,饭后在院子里一面消食、一面默书,接着蹲马步、练拳习武,洗过澡后继续书练字,非要子时才肯就寝。
你说,一个女娃儿这么刻苦自励是为啥?
但外婆是宠女达人,以前让女儿顺着性子长,如今也让外孙女顺着性子长,外孙女消食默书,她就消食背药经,外孙女练武,她就练五禽戏养身,没办法熬夜不打紧,但她可以早起,给外孙女做食盒。
总之外孙女回来,她越活越精神,日子过得越发舒心。
拐进大街,天色很早,多数商家没开门,沈青小跑着到,「楚家烧鸡」店前,还没进门,模样娇俏的楚大姊先一步迎出来,塞给她一个油纸包,还热呼呼的、香气直冒,她递给大姊三两银子,道:「漂亮姊姊辛苦啦,这个月的。」
「谢了。」楚大姊挥挥手,看着她后面背着书袋,前头揣着烧鸡,跑步上学去。一笑,楚大姊喃喃自语,「还真精神。」
为这只烧鸡,她每天得提早开店,在铺子里候着小客人,累不累?多少有一点,但爷的吩咐,自然要照做,只是……爷怎么就对这小家伙上心啦?
不过她乐得做这笔生意,因为小伙子笑容很可爱,嘴巴很甜,每天听他一句漂亮姊姊,能让人干起活来,一整天都特别有劲。
未到书院门口,沈青气喘吁吁。
唉,这一路都歇过三次啦,体力不行,这肯定是古代大家闺秀短命的主要原因,得再锻链锻链才行,等体力练好,再将过去的跆拳道、国术、柔道一一练回来,就算不能长命百岁,至少不会早夭。
缓过气,她抱起烧鸡继续往前跑。
时辰还早,里头别说教习、学生,连打扫的小厮都还没来。
青山书院倚山而建,腹地很大,前面是教室,后面是教习住的院落,右边有一片宿舍,专供远道而来的学生住宿,再往后,除一片林子之外,还有个草庐,不大,但盖得极舒适。
一脚踹开草庐大门,四十几岁的男人横躺在榻上,翘着脚,脚板一抖一抖的,姿态逍遥。
「晚啦。」男人脚板一提,鞋子往她的脸砸去。
沈青笑兮兮地头一偏,闪开。
「昨儿个晚睡了。」更正确的说法是没睡好。
她作梦了,梦见娘在梅树下对她微笑,娘拉着她的手、为她理顺头发,说:「我的青青辛苦啦。」
她扑进娘怀里,娘身上有熟悉的梅香,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催眠曲在她耳边轻轻哼唱。
场景太美,美得她想一直待在梦境里。
然而熟悉的场景在她抬头时被破坏殆尽。
娘的脸模糊了,换上柳含湘带着恶意的笑,爹从远处过来,带着娘最喜欢的狐皮披风,轻轻披在柳氏身上,之后一个两个……一群孩子推开她,围绕着爹和柳氏,她不满、她愤怒狂叫、她又哭又跳,眼泪流成了河,她与爹分隔在河的两端……
「晚睡?做啥去了?」
「偷鸡去。」她把烧鸡放在桌上,痞笑道:「昨儿鸡哭得厉害,我劝了大半夜呢。」
男人瞄她,她的眼睛微肿,哭得厉害的人是她吧?「哼,没半句实话。去蹲马步。」
「蹲过啦。」昨儿个晚上被恶梦惊醒,睡不着,她便下床蹲马步,蹲得满头大汗、全身脱力,往床上一倒,再度入睡。
「烧鸡陪你蹲的?」
「它监视我蹲的。」
「再去蹲。」
沈青嘻嘻笑开,没讨价还价,转身蹲马步去。
男人抓抓乱蓬蓬的头发,拿起烧鸡、扯下鸡腿,边嚼边道:「揣着苦胆,笑得没心没肺,有意思吗?」
「听说又有新生来考试。」
「现在又不是招生日。」
「青山书院」每半年对外招生一回,这时候书院外的学生紧张,书院内的学生更紧张,因为扣除年纪超过十八或往县学报到的学生之外,不会有太多人离开,可书院就这么大,哪能无限制招生?
因此每月的考试非常重要,往往新生进学日也是成绩不好的旧生退学时。
「可以见得人家后台够硬。」
「后台再硬又如何?若没实力,上回县老爷的儿子还不是碰一鼻子灰。」
「可……他们是山长亲自考的啊。」有人苦着脸道。
「什么?他们?不是一个?」
「什么,是山长亲自考的?」
疑问声同时发出,但透过这两句惊叹,围观的人都能理解,这次的新生,后台不是普通硬。
沈青也在围观人群中,今晨被师父摔得一身土,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微湿,但刚洗净的小脸分外白皙,衬得那双眼珠子油亮油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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