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与韩姬递了个眼色。
韩姬抱了个锦盒过来,“大巫女,这是你闭关之后,巫族传来的书信。”
这么多?
蓝月亮接过锦盒,有十几封了,最近十日几乎隔日就发一封出来,莫不是族中出了大事。
她取了最近的一封书信,信是大巫师写来的,催她回族,说巫族受到拜仙教的攻击,族人们的蛊虫被夺。
“丫丫个呸,拜仙教跑到西南去了,抢了我族的蛊虫,除了大巫师那儿,连云朵师妹、大长老养了多年的蛊王亦被抢了。”蓝月亮站起身,“阿丽,传令下去,预备行装,明日一早我们回巫族。”
陈蘅道:“这么着急?”
“我的蛊王还在大巫师那儿,那可是我的宝贝,要不是为示诚意,我就带在身上了。”
她的宝贝要被抢了,她这大巫女的脸面就算丢尽了。
陈蘅道:“我着人给你备一份厚礼带回去!”
“不用,不用!待我回族瞧瞧,若是太平,我再出来寻你。”
大巫女蓝月亮走了!
在次日一早,带着她的巫族勇士与侍女走了。
陈蘅近来正在指点慕容慬书法,甚至传授了《书法谱》的精髓,慕容慬的书法更是一日千里,连大臣们都瞧出新君的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大气。
看新君的字就是一种享受,尤其是永乐府留任各部院的庶吉士们,时不时聚在一处看慕容慬批阅返回的奏章。
中秋节前,陈蘅念着九月初一是昊儿的周岁生辰,预备了两车的礼物,让行云挑了医族弟子送回神木城,许是太久没有张罗,陈蘅给儿子备完礼物,又给娘家预备了中秋节礼,莫四郎一家在燕京,少不得也要备一份。
定王府、平王府、鲁王府、晋王府等都不能少。
慕容慬一进凤仪宫就在大骂:“夏候滔要登基了,想在利州建后晋,近来消息传出,永乐府有几个文士带着家眷逃去投奔夏候滔了。”
陈蘅问:“没我长兄罢?”
陈蕴若是投了夏候滔,她就该头疼了。
对于陈蕴死不做北燕的官之事,陈蘅颇是无语。
说到底,陈蕴就是个一个书呆子,要不是因着她,像陈蕴这样的迂腐很难在这世道活下来。
慕容慬凝了一下,“你……你怎会想到他?”
“他不是心向南晋?”
“他是想去,可你母亲和长嫂哭闹着不许,你母亲又寻死觅活地说,若是他去利州,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还说兄妹三个投了两处,他是不是要害死你二兄与你?你三舅不糊涂,去陈府将他狠训了一顿。
今儿一早,永乐知府递来了急奏上来,说永乐府文士出逃之事,问朝廷要不要派人拦截?”
陈蘅问道:“出逃之人,都是些什么人?”
“一群老酸儒,连秀才都没考中,能有甚本事?不过是早前在民间有些名声,就以为他们是天下第一的大名士。”
这些老文士,还说北燕的科考不公,他们一身才华竟未得中,可见北燕瞧不上他们,此处没有他们一施抱负之地,自去他处另寻机会。
慕容慬想到这事就觉得气恼,他们是故意添乱。
钱武的奏章写得详细,还将出逃的文士名单都拟出来了,询问朝廷的意思。
他递过奏章。
陈蘅却只看了上头粘着的一张名单,“南晋的文士?都是些与太原王老太公走得近的,用酸儒形容还真是贴切。他们的子孙后人也跟着逃了?”
“太原王玄龄的后人也有几个逃去后晋。”
“世间,难免有名不符实的读书人,这名单上的就是,既然逃了,就由他们去,历来读书人可没有多少成大事的,除非是智谋过人的,可这三国诸葛亮般的智者寥寥可数。”
慕容慬问:“你说放过了?”
陈蘅点头,“一群文弱老书生,不放还能如何?令钱武将他们从永乐府户籍除名,着一路关口的将士收回户帖文书,他们想出北燕,端看他们的本事……”
转而,她突地一笑。
这是又要开始坑人了?
慕容慬静静地等着。
“让太平帮出面,将他们的名簿传往利州,就说这些是心向后晋的忠臣,宁死不屈,问夏候滔要不要赎人?要做成是江湖人所为,这件事要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天下皆知。他们不是要心向夏候滔,我们就瞧着他会不会出重金赎‘忠心名士、大儒’。”
若不赎,夏候滔的名声就会受损。
倘若赎人,他们白得一笔银子。
你不坑人,就等着被人坑。
慕容慬搂住陈蘅,连亲几口,哈哈大笑,“凤歌此计甚妙,一定要太平帮的燕楚索要天价赎金。哈哈……”
夏候滔早不登基,晚不登基,却在这个时候登基,在永乐府有一大批读书人科考失利后,他若登基,确实能诱走一批文士。
陈蘅道:“夏候滔虽有心为帝,此时登基的主意是谁给他出的?”
“夏候滔任命狄大将军为帅,攻打绵州,现绵州已是他的地盘。”
“魏人怎会不堪一击?”
昔日,西魏与陈葳对恃,就算实力悬殊,也没眼下这么大。
现在的烈焰军实力,在昔日欧大郎算计陈葳夫妇之后,军中一些将领有的告老还乡,一个老兵趁着战乱亦离开了烈焰军回到家乡。
只永乐邑,就有四个从烈焰军回来的老兵,四十多岁了,却依旧娶了乱世之中的妙龄少女为妻,生儿育女,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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