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先走了。”贺渊道。
百里墨不悦瞧了萧衍一眼,回道:“好,师兄一路当心。”
那一声‘好’后,贺渊放了车帘,马车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渐渐的,再也不见。
百里墨收回眺望的视线,将目光落在萧衍身上,冷冷道:“萧世子请自重!阿锦岂是你能言语挑逗的?若再无礼,莫怪我不留情面!”
萧衍笑意越浓,他瞧了阎锦一眼,冲百里墨挑衅似的道:“阎姑娘与你非亲非故,又非你府上丫鬟,二皇子似乎管得多了些。”
他这话显然不受他喜欢,尤其是‘非亲非故’几字,让百里墨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百里墨正欲出言反驳,阎锦忙伸手拉下了车帘,同时对尚义道:“走吧。”
“阿锦!”他难得对她沉了脸,却是对她这般‘维护’萧衍不满,他本就不敢肯定她对他的心意,萧衍这般说时,她不仅没有相帮之意,甚至是不愿他说出反驳萧衍的话来,难不成在她眼里,萧衍说的都是事实?她亦并不承认他们有关系?仅是这般想着,都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心痛难忍。
她察觉到他的变化,本侧对着他的身体亦彻底转了过来,这一转,一下子便与他复杂难辩的眼神撞在了一起,他的眼神里含着的痛意太过明显,甚至连她都不觉的有些呼吸缓滞起来,她定定神,没有出言解释,一双手却是伸过去按在了他的手上,安抚之意明显。
百里墨怔怔看着落在自己手上的手,若是往常,他定是极高兴的,眼下他却半点高兴不起来,他有些不解,这些时日以来,她从未拒绝过他的亲近,他有感觉,她并不是讨厌他,她既然不讨厌他,又为何不愿让人知晓他们亲近?难不成、难不成往日对他的好,对他的亲近,都只是做戏?只是因为他们扮演的是夫妻,故而才会忍受他的亲近?
不!
他猛地挣开她的手,冷着脸转去一边,死撑着不去看她的表情,他又想起先前在三皇子府之时的事来,当时她容忍了萧衍的靠近……
阎锦错愕的看着被他挥至一边的手,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小情绪有些不解,她不过是不想他与萧衍过多争辩而已,这般毫无意义的争论,在她看来是可笑的,怎落在他眼里,便变了味道?
“百里墨,你闹什么?”她收回手,皱了眉头。
他闹?她说他闹?
他一挥开她的手,他便后悔了,正欲认个错,她却说他在闹,本就极度不满的他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怒不可耐,连心底那一丝悔意亦消失无踪,他不过见不得她与别人亲近、维护别人而已,她竟认为他只是在闹?
他不理她,阎锦亦没了耐心,前一刻还好得不行的二人,竟是互相闹起了别扭,犹如不知事的孩童一般,一时间,整个车厢里安静得不行,车外,尚义无奈的望望天,暗自嘀咕:他主子这是怎么了?往常夫人不理,也没见他这般生气,怎这回便这般容易生气了?
甭管二人如何别扭,马车却是晃晃悠悠着到了安陵城外汒河处,过了汒河之境,便是安陵城。
汒河之地一如往常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分,百里墨掀帘而出,瞧着左右陡峭的山壁皱起了眉,不知为何,一踏上这地儿,他心里便不安起来,他敢肯定,这绝不是上次之事的后遗症,只是,他们的行程无人知晓,若说有埋伏,也难免牵强了些。
“尚义,快些罢。”他低声对驾车的尚义道,不论如何,先出了这地儿总是好的。
尚义脸上亦没了惯常的漫不经心,他严肃的点点头,朝另一辆马车之上的尚明瞥去一眼,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后,马车忽地急奔起来。
窄窄的道上马蹄阵阵,溅起灰尘无数,如此急奔一刻后,出口已近在眼前,尚义刚欲松口气,忽闻上方‘轰隆’声起,他一怔,忙抬头望了一眼,只一眼,已是让他惊骇万分。
只见高且陡峭的山峰之上,站满了黑色的人影,自出口之处往里蔓延,直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阵‘轰隆’声,则是自山顶滚落下来的巨大石块,那巨石越滚越快,眨眼间已至山底,马儿感觉到那阵危险,早已是双蹄乱踏,他握紧缰绳,死命将马头往一边扯,同时大喝一声:“主子当心!”
车内,百里墨在那‘轰隆’声起时早已凑去了阎锦身边,浑然忘了先前别扭之事,听他喊出那句后,立即将她扑倒在地,双手大张着,死死握紧车门边缘,双脚亦大张开,抵住马车两角,而阎锦,则被他抵在身下,死死固定住,与此同时,马车车壁忽地向一旁重重倾斜过去,一声大响,马车车壁亦震了震。
尚义握紧缰绳,瞧了眼深深陷入地面的巨石,巨石所在地,正是方才他们马车所在,马车成倾斜之势,险险停在巨石边上一指处,而尚明所驾马车,则停在巨石另一边,他抬手抹掉额际滑下的汗水,扬起马鞭对着马身狠狠一抽,马儿吃痛,立即飞一般奔了出去,尚明亦在此时调转马头,往左侧奔去。
山峰之上,黑色的衣袍随风荡了荡,卷着男人低沉的嗓音飘进每个人耳里,那声音并不怎么大,却低沉得如鼓锤敲在心上,压抑且不容反驳。
“一个不放。”
这话一落,山峰之上围成一圈的黑衣人立即散了一些去,朝着山底跃下,一些则挽弓搭箭,瞄准了山底马车,箭声随之响起,迅疾如风,直射入马车车壁以及前方急奔的马儿大腿里,一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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